知鱼这才恍然大悟般地低头学当鹌鹑。 像她这样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的善良小娘子,这个时候确实不应该只关心自己的脸,而是应该被这样可怕的场面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现在叫似乎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晚了,苏知鱼选择沉默。 小娘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露出的侧颜精致如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正在参加什么雅集活动,而不是坐在类似于杀人现场一样的房廊内。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陆时行还真是似乎要被她这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欺骗住了。 不过也只是似乎罢了。 这是一株养在温室中的花朵,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却奈何演技实在拙劣,不堪入目。 就在常乐长公主中毒的消息传来前,陆时行听从沈庭安的建议,拿到了关于苏知鱼的一手资料。 苏州人士,商户女出身,八月到京师寻找高中探花的未婚夫,不想那未婚夫早已另攀高枝与永宁侯家的女儿订了亲。 人都是这样,趋利避害。表面上是被强制胁迫,实际只是某些虚伪之人找了一个理由让自己心安罢了。 那柳长风虽说是个还不错的人才,但毕竟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书生,性子怯弱,没有魄力。 听说现在的柳长风已经开始随永宁侯结交朝中权臣,有些人,一旦沾染权势财富就会被欲望所吞噬。 算起来,这小娘子也是受害人。 只是……心未免太高了些,被柳长风抛弃后竟对沈庭安产生了图谋之心。这份与京中其他女子一般欲“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实在是太过明显,让陆时行不注意到都难。 侍卫去了,又只剩下两人。 苏知鱼假装柔弱地靠在那里,迟迟不敢起身也不想动弹。 “还喝茶吗?今年的新茶嫩尖,去年的雪水炖煮,第三遍的茶水。”男人表情很淡,语速很慢,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凌迟一般割在苏知鱼身上。 一个字就是一刀,割得她鲜血淋漓。 苏知鱼:……她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个闷葫芦,而是个毒葫芦!!! 小娘子低垂着细瘦的脖颈,声音很小,“不喝了,我想回家。” “今夜公主府是出不去的,等明日吧。” “哦,那我,我先回去……”苏知鱼再也嚣张不起来,她理亏。 小娘子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因为突然的起身站立,所以她下意识身形不稳,朝前倒去。 男人就站在她对面,那只刚刚掐过她人中的手掐住她细白的手腕,强行拽住她往下跌的身体。 苏知鱼纤细的身板撞到男人厚实的胸膛,夜风迷蒙,发髻上珠玉轻撞,发出清脆声响,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男人微微倾身,温香软玉在怀,手上肌肤如凝脂白雪,可他的表情却极冷。 夜风吹来,陆时行下意识收紧虎口,嗓音低哑,带着一股并不掩饰的上位者姿态,“苏小姐,自重。” . 自重,自重,自重……明明是他自己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却让她自重! 苏知鱼揉着被掐青的腕子坐在公主府内散发着灰尘气味的厢房里,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惊又怒。 她不仅翻车了,还被他当成了那些狂蜂浪蝶。他难道真的以为她是在对他投怀送抱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