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笑道:“夫人饶命,过去的事就翻篇吧。” 陆珩这桩婚成得非常坎坷,大婚当天被倭寇袭击,新娘子恢复记忆,闹着要和他分开。陆珩一边捉拿刺客,一边还要稳住自己夫人。后面紧接着壬寅宫变,陆珩宫城、王宅、陆府三头跑,更没有时间理会外人了。 所以王言卿自成婚后,还没有公开露面,陆珩一方面担心她在府里闷,另一方面也是想带着她宣告天下,所以在上巳这天特意调出一天假,陪王言卿到京郊河畔踏青。 他自己不干人事在前,被夫人挤兑也无话可说。反正现在人是他的,说几句又不痛不痒,陆珩非常看得开,任由她去了。 河边,傅霆州百无聊赖地听着女子寒暄。女子们见面,所谈无非胭脂水粉、衣服首饰,或者谁家又纳了新人,谁的孩子要过满月酒。而洪晚情有心显摆,这一路走走停停,见了谁都要聊两句,傅霆州被迫听着重复而无趣的谈话内容,内心不耐烦至极。 可是碍于母亲的话,他无法离开,只能耐着性子等洪晚情寒暄完毕。傅家几个小姐都到了议亲的年纪,陈氏托洪晚情帮小姑子们相看,此行关系到妹妹们的终身,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傅霆州想拒绝都无法。 其实傅霆州知道,陈氏表面上托洪晚情相婿,其实是想方设法增加他和洪晚情相处的机会。傅霆州按照陈氏的意愿成婚,他履行完新婚的义务后,就很少回后院。 他和武定侯的交易中只包括同气连枝,给洪氏女正妻的体面,并不包括对洪氏女好。既然母亲和祖母想要让他娶她,那他如她们所愿,之后的事情,恕他无可奉陪。 他人生的计划中,从来也没有洪氏女这一环。他从一开始说的就是给洪家女正妻的名分,但不许插手他的私事,至于嫁过来的是谁,都没有区别。傅霆州也不知道永平侯夫人和洪晚情误会了什么,为什么一厢情愿觉得成婚后可以改变他。 他花了二十多年,都没法改变自己。 洪晚情逢人就停下来攀谈,傅家小姐们跟在洪晚情身后,得体笑着,给对方太太展示自己的仪容品德。傅霆州站在女眷后方,近乎忍耐地等着洪晚情说完。 傅霆州挺拔高大,不苟言笑,是很有阳刚气的好看,哪怕他面色冷硬、一言不发,也频频吸引女人注目。 许太太正好和洪晚情遇见,两人说话时,许太太的视线不由自主跑到傅霆州那边去。 近距离打量,越看越无可挑剔。许太太心中感叹,不愧是能让圣上破例的唯二之人啊。才二十出头就继承了侯爵,有战功傍身,又有武定侯推举,前程可以预见的光明坦荡。 而傅霆州本人也长得好,身材高大,劲腰长腿,没有京城勋贵子弟的轻浮气,也没有中年男子的油腻浮肿,英气和权势完美融合在一起,尤其他刚从前线战场下来,气质冷酷肃杀,看着就可靠。 能有这样一个人当夫婿,是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福气,许太太想着,半是调笑半是捧场地说道:“侯夫人在闺中时就是出了名的秀丽,没想到成婚后,越发光彩照人。镇远侯和侯夫人新婚燕尔,真是让人羡慕呢。” 洪晚情自从婚后,总是被开些不大不小的荤玩笑,她装作听不懂,笑笑也就过去了。今日当着傅霆州的面,洪晚情变得格外羞涩,她抿嘴不好意思地笑,悄悄去看傅霆州,却发现他面无表情,唇角压抑着,看着甚至有些不耐烦。 洪晚情迎头一捧凉水,隐秘的雀跃荡然无存。她想,傅霆州是个严肃正派的人,肯定不喜欢别人开这种玩笑。洪晚情便也勉励笑笑,对许太太说道:“许太太,您勿要捉弄我。我蒲柳之姿,哪敢当这种不自量力的话,您太抬举我了。” “怎么就不自量力了?”许太太说道,“我在京中待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美人见过不少,你们这一辈新人中,论起家世皮相,还有谁比得过你?你呀,不要自谦了,你若是蒲柳之姿,京中还有谁敢称美人?” 贵族女眷相互称赞年轻美丽是常态,傅霆州明白不该较真,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家世不论,仅说容貌,洪晚情可差远了。 傅霆州微怔,敛眸自嘲一笑。现在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走了。 洪晚情被这些话捧的得意,她笑着推辞,许太太看明白洪晚情的态度,玩笑越发肆无忌惮:“不过美人是花,再天生丽质的容颜也需要土壤滋养,侯夫人嫁给镇远侯,才是真正找了个好归宿。你们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站在一起登对的不得了,有你们两人在,这半边天都亮堂了。” 他们几个人站在河道拐弯处,身后被花木围住,需要转过树丛才能看清后面。洪晚情和许太太正你来我往吹捧,身后忽然传来骚动声,有人快步走动、让道,其中还夹杂着问好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