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丑,看着江桀将巴掌甩到他脸上。 秦隐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点点孩子气的东西,趾高气扬,就像是骄傲的漂亮孔雀。 秦隐第一次有了跟小孩儿交谈的欲望。 可惜他帮了他,小孩儿的表情依旧冷漠地不像话。 你为什么要跟他打架,你很讨厌江家人吗? 江时站在冷风里,表情因为过度扭曲而显得狰狞:是非常讨厌。 秦隐只是听听没想太多,小孩子的仇可能因为一根棒棒糖就大打出手,也可能因为一辆小汽车就重归于好,当不得真。 他淡淡道:我父亲也讨厌,不过我没什么感觉。 与江家在江城的百年根基不同,秦家的根不在江城,四年前才从搬来江城,自然处处受江家排挤。 而他自己自认跟江家扯不上关系,以后也不会扯上,所以感觉真的不大。 春意料峭,花园里影影绰绰的草木,两个小孩儿缩在花坛边瑟瑟发抖。 江时冷漠地瞥他一眼:你的父亲对你好吗? 秦隐摇摇头。 他的父亲对他向来严厉,秦隐虽然年幼,却也知道父亲只把他当做讨好爷爷的工具人,父子间早就没有半点亲昵。 顿了顿,他歪头笑了笑:不过母亲对我很好。 明明半秒之前,他给江时的唯一印象还是板板正正像个小大人,但是在这一刻,他笑了,变成了一个孩子。 在这之前,江时没有见过比他还漂亮的小孩儿,就像个漂亮的小绅士。 江时当时也只是九岁的孩子,词汇相当贫瘠,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真好看。 所以以至于后来,江时知道秦夫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时,第一个念头是如果秦隐知道,他该有多么伤心啊。 他从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所以才对那些虚伪的善意充满感激,而当这一切都变成谎言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恨意,江时比任何人都能理解。 但那时候,他们是共同点的,他们的父亲都是人渣,却有一个对自己很好的温柔母亲。 秦隐陪他在花园里吹了半个小时风,直到正厅有人来寻他,秦隐才站起来:对了,我叫秦隐,你叫什么? 江时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倨傲地转身,抬着下巴走了,头也不回。 江时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就是最最讨厌的江家人。 三个月后,江家举家搬迁到了国外。 那一晚对秦隐而言只是一段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连半点涟漪都没溅起过。 所以他从不知道,后来,是管家爷爷将他从江家接了出来。 他的母亲是外公唯一的女儿,江时也是后来才知道,外公家是真正的贵族。 江时再次听到秦隐这个名字时,秦隐十七岁,以mini这个id第一次带队出征,年少成名,被国人给予厚望。 事实上,江时在前几年从没有刻意去收集过他的消息,也只有在敲累了键盘才会偶尔想起那一日。 但那一天,突然收到他的消息,江时才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直接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甚至从不知道自己前十三年的生命中出现过江时这个人。 管家爷爷,那是江时第一次任性,我想见一个人。 他现在在慢慢学习隐藏自己的脾气。 沉着冷漠,也越发深不可测。 管家先生很高兴他还有朋友,总是会用一种特别慈爱的目光看着他:是你以前的小伙伴吗? 他摇摇头,犹犹豫豫了好久,才道:很重要的一个人。 他其实也说不出来重要在哪里,就是想见见他。 管家先生的语气始终温和且包容:那就去见吧。 外公留给他的管家爷爷比任何人都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他直接买下了one战队下榻的酒店。 江时光明正大地走进了他住的酒店。 时间不太巧,one正好准备退房。 那时候one的经理还不是邢郁,联盟对选手的约束管制也没有现在这么严苛。 他们随身携带的水还是被人下了药,在医院住了几天,one甚至因为这个最终遗憾缺席了pubg全球赛的决赛。 自然看谁都不像是好人,不准陌生人靠近, 江时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秦隐眉头皱得死紧,审视的、冷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半秒就移开了。 眼睛里没有江时。 酒店外。 管家先生等在车旁,等到他走近,才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少爷,见到你想见的那个人了吗? 江时比九岁时长高了一点,五官正在缓慢长开,也早就褪去了流于表面的阴郁,脸色却苍白如纸。 他的眸光随意地落在某一处,过了许久才平平静静地道:见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