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4s店,不过小唐总打算转手。” “这就不准备要了?也对,有钱人比较忌讳哈,特别是出过人命的。”像这种车就跟凶宅一样,要脱手肯定是低价转让,周毅处于好奇问,“卖多少钱呀?” “你想买?” “拉倒吧。”周毅没兴趣打听了,捏着脏兮兮的破抹布,起身往厨房走,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一开灵车的司机,领着那点微薄的薪水,再低我也肯定买不起。” 周毅在厨房将抹布搓了两把,拧干回来再擦一遍。 司博不敢置信:“你做这个……工资能低吗?” 开灵车,接送遗体,工资低了谁干呀?! 周毅翻了个白眼,无知的,总以为他们工资高得离谱,但实际上:“事业单位的工作能有多高工资呀。” 司博奇了:“你这还是事业单位呢?” 周毅给他科普,“你是不知道殡仪馆是民政部门下设的事业单位呀,我报考进来,也是入了编制的。” 司博头一次听闻:“你还是考进来的?” “不然嘞。” 司博来了兴趣:“那么多事业单位,你怎么会报考殡仪馆啊?” 周毅笑了一下:“我大学念的就是殡葬技术呀,学以致用呗。” 司博眼睛瞪得溜圆,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过还有这种大学? “你没听过多正常呀,又不是多新鲜。” “这还不新鲜呀?”司博觉得太新鲜了,围着周毅转,一个劲儿打听学校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怎的?”周毅逗他,“你也想去念不成?” “我都大学毕业了,”再说,借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家里都不能同意,只是压不住好奇心,“当初你上哪知道这个专业的,为什么会选择报考殡仪学院?” “为什么?因为我交友不慎,”周毅笑一声,“直接抄了分志愿表。” 司博一脸空白的看着他:还有这种操作? 太奇葩了吧。 抄作业也就罢了,居然连志愿表也抄,还抄了个殡葬学校,最后一杆子支到殡仪馆,这得是多铁的一段友谊? 司博佩服得五体投地,喃喃问:“你抄了谁的?” 周毅朝卧房抬了抬下巴,说:“这位姑奶奶的。” 司博转动脖子,盯着秦禾铺床的身影,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司博消化了半分钟,悟了,小小声说:“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周毅接完,损道,“你可别瞎捉摸了,我俩打小就认识,是老铁。” 司博点头:“青梅竹马。” 周毅让这傻小子给逗笑了,刚要开口,秦禾已经铺好了卧房的被单,抱着毛巾被出来,搁在周毅刚擦净的木椅上:“今晚你们三个人挤一张床,我睡这。” “别呀,”周毅说,“你睡屋里去,我一会儿再扯张垫子打地铺。” “就两张被,不够分的,晚上冷,凑合一宿吧。” “木椅多硌呀。” 她无所谓,倒是卫生间冲澡那位,看着金贵得很,铁定睡不了地铺。 床上起码还有张软垫,能稍微舒服点,秦禾便将毛巾被叠成双层铺在木椅上,垫一半盖一半。 卫生间的门拉开,唐起走出来,宽松的黑衬衫罩在身上,皮肤白玉一样,所以才让人生出某种‘怜香惜玉’的感觉。 秦禾让他进屋睡,周毅没异议,毕竟人家是老总,坐保时捷和大g的,委屈人打地铺有点不合适,而且今天帮了他们大忙,不然他们这会儿还撂在坑里。 周毅其实不方便跟他们挤,从柜子里捣腾出一件被老鼠啃了好几个洞的短棉衣,凑到鼻前闻了闻,有股陈旧的霉味,不过没关系,他拖了张垫子到客厅,把自己安排到地上。 唐起没说什么,看秦禾一眼,接受安排似的进了屋。 换司博进去冲澡。 左右两边的门一关,秦禾问周毅:“你盖一件棉衣不冷?” “总不能真进去跟人挤吧?咱干这行,人也知道了,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忌讳。” 秦禾听着,没说什么。 周毅坐在地垫上,压低声音:“而且,他之前那车,多好呀,也没多大损坏,就因为上面死了人,他就不要了,准备低价出让。” 周毅拍拍棉衣:“这么讲究个人,要他跟我挤一张床,铁定膈应。” 周毅向来自觉,索性过来打地铺,一个人睡觉还自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