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就别怪我跟你翻脸!” 若不是他们世世代代填进自己的性命守阵,那浮池山方圆百里的老百姓,早就死绝了,人世间也休想这么消停。 “我知道这地骸门之中,还压着更加凶邪的东西,为了镇它,布阵时才会利用数以万计的怨灵来加持,所以我怀疑到你先祖,不是没有依据。” 南斗顺着秦禾的思路想了想,胸中的怒气稍微消退几分:“也是,不过确实与我们无关。” 秦禾不太明白:“可依我看,只要不是人为破坏的话,南斗六宫阵其实并没那么薄弱,它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吗,所以需要你们一代又一代牺牲性命?” 这句问话直戳南斗的痛点:“这鬼地方,真的坑死我们了。”他满肚子怨气,却又撒不开手,撇不下担在肩上的重任,为保这一方安宁,他必须尽忠职守,随时做好自我牺牲的准备,这是祖训,祖训教他们为大阵捐躯,面对死亡绝不畏惧绝不退缩,南斗曾一度认为,他们家族其实是支敢死队。 不然怎么个个都能这么义不容辞呢? 别人的长辈们都教育后代珍爱生命,谁不想好好活着,他也贪念人世,可他自出生就被带到浮池边观摩自己的坟地。 因为,南斗说:“这里是吞棺地。” 秦禾蓦地一愣,怔怔看着南斗。 南斗眼中所有的愤懑泄尽,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无奈,他们其实早就认了命:“亢阴之所,吞棺走穴,不然我怎么说它吃人不吐骨头呢。每隔一段时间,南斗六宫内的镇棺就会被这个阴地吞噬一副,不然这千百年来,我们祖祖辈辈在南斗六星位上同葬一窟,棺材早就摞起八丈高了,怎会只余下六副,因为它但凡吞一副棺材,就又要有一个人来做替补。” 他当然知道,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镇住地底下的那个人:“结果你倒好,一来就把我们守了千百年的阵法捣毁了,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祸啊,没有南斗六宫阵压着,恐怕所有人都得跟着完蛋!” 南斗绝不是在危言耸听,秦禾也深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紧紧蹙起眉头:“所以,这个被你们镇在浮池下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祖上从未透露这人的身份,甚至到死都守口如瓶。只撂下这么个要人命的烂摊子,给我们这些后人守。” 坑得他们这些后辈个个都是短命鬼。 秦禾无法辨别南斗的话中真伪,她忽然想起唐起之前说的话,盯住南斗,咬着重音问:“下面镇的,是不是贞观?” 南斗满脸诧异,瞪大眼,直愣愣看着秦禾:“谁?” 他实在太过意外,几乎弹起整个上半身,结果抻到腰上的筋骨,疼得他嗷一嗓子,又重新瘫回去。 这么趴着说话实在不得劲儿,但经南斗这么一抻,虽然刺骨一般疼,却发现自己能动弹了。 南斗咬紧牙关,试着撅一下屁股,嘴里嗯嗯啊啊了一阵,才问:“你说谁?贞观?” 这种反应和神情不似作假,秦禾内心对他的质疑消了大半。 南斗实在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秦禾反问:“怎么不可能?” 是啊,怎么不可能? 一句话堵得南斗怀疑人生。 若论起来,贞观是秦禾的老祖师,却被他们压在南斗六宫阵里千百年?南斗内心狂涌,一阵五味杂陈后,他琢磨出来不对劲儿:“你们这位贞观老祖,也称得上一代宗师了哈,虽然口碑还行,不过毕竟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了,人品什么的,谁也不敢保证,但他如果走的是正道,不至于连数万名横死的凶灵都镇不住他,还要我们世世代代用命去喂阵,才能平他的怨。” 换言之,就是暗骂贞观老祖不是什么好东西,十之八九修了个歪门邪道,死后仍不得安生,进化成只凶神恶煞的大邪祟,给世道添乱,接连坑死了他们祖宗十八代。 秦禾听完沉默了。 南斗在地上蹭动,屁股越撅越高,最后咬着牙关忍着疼,双手撑地,姿势扭曲的躬起身:“嗷……嗷……秦老板……嗷……你居然……都不过来扶我一把……” 秦禾这才回过神,搭了把手,南斗毫不客气,将全身的重量全撑在了她手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