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炊烟袅袅,鹤生与文卿对坐圆桌,一侧是一碗清粥,一侧是一碗白花花的豆腐脑,桌上布着几碟咸食,鹤生刮着热粥浅喝,一面问道:“今天就要去铺子了?” “也是得去了,我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不能继续偷懒下去。”文卿答。 “那……”鹤生的视线看向外面,正好少年从外面进来,屈身俯在文卿的身旁,“掌柜的,马车在外面了。” 少年并没有看他,眉眼整个埋在阴霾之中,声音低而沉,状似寻常下人的模样。鹤生抿着唇低头浅笑,檀口含了一口热食,微微从咽喉咽下,温暖的感觉让人腹中暖融融的极舒服。 文卿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大元也要一起去吧。”鹤生微笑淡问。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对于这个称呼,少年一愣,随后看了一眼她,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怨怒。她不以为意继续道:“大元,照顾好的掌柜的,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可拿你是问。”一副主人姿态。 “胡说什么呢,我这么大个人,又不是瓷做的,一摔就碎,”文卿也注意到她孩子气的得意,嗔怪地睨了她一眼,“再说了,大元去铺子还有他自己的事,铺子里有的是伙计照顾我的。” 但少年依旧低声道:“大元会照顾好掌柜的。” 声音不带任何情绪。鹤生轻笑了声,她也不想如此幼稚,但是自从昨日被听了之后,这小子倒是一下老实了。文卿甚至借此来反驳她,说她说的什么喜欢皆是子虚乌有。自然要是子虚乌有是最好的。 “没事,大元,你别听她瞎说,”文卿安抚一旁的少年道,“你要是都照顾我了,那我岂不是白招你了。” 少年点头无话,便退至门外等候。文卿瞪了一眼这人,脸上莫名热起来。 按大元的反应,她是当真害怕那事被听见了。被春桃听了也就罢了,都是自己人,但若是被少年听了……她仔细想了想她那时发出的声音,简直不敢想象在少年眼中自己是如何的一个荡妇。 但是鹤生哪里是在乎这些的人,对上她嗔怪的视线,微微歪着脑袋,笑得十分温吞低徊,“究竟是谁勾引谁呢,如今反倒怪起我来了。”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下回不哄了,你自个儿气去吧。”文卿的脸颊涨得通红,将勺子剁碎碗中最后的豆腐花,一口气喝了下去。 殊不知外面的脚步声并没有走远,鹤生看了眼门上的光,颔首浅笑,还真是听上瘾了,她心中嗤然,便不由得戏谑道:“那怎么成呢?昨日我很尽兴,这里还要多谢姑娘的款待。”想听便听罢。 “你、”文卿站起身,左右看了看,这大白天的,实在教人羞耻,她低声呵斥,“好你个瓦剌姑,我没法与你说了。”便踅身离去。 院子距离铺子之间并不远,不过半刻钟就到了。 此时舒宜已经在里面了,看见她从车上下来,双眸一惊,上前来搀扶她,“怎么这就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养么?” “已经差不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文卿踏着踩脚蹬下车,大元跟在她的脚后,进了铺子,她点了柜台后的管事道:“大元,这位是管事的,姓吴,吴叔,这位是张师傅的儿子,您带去后面找一位师傅教着。” 管事的打量了一番少年,颔首应了一个“是”,便一同去了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