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罪幸好是没遭在人家女孩子身上。 还有贺予。 精神埃博拉患者本来就需要冷静、克制,减少情绪波动,越理性越好,爱情这种事情太磨人,能少碰就少碰。但谢清呈感觉贺予现在像是得了“谢清呈ptsd”,什么人的话都愿意倾听,就是不愿意听他的,不遵医嘱。 果然闹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也幸好只闹到了这个局面,还能收场。 谢清呈被身材高大体温滚烫的青年压在身下,捋清状况后,他沉郁着脸,手抵在贺予的心口:“你他妈的……给我从我身上起来。” “起来!!” 贺予的眼神从刚才起就已经很涣散。 他服下去的药开始发挥了作用,安眠效果渐渐地上来了,他还盯着谢清呈看,但手上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人也不再那么疯,呼吸逐渐的趋于稳定。 他眼神里甚至有了片刻的清明闪烁,但意识只聚片刻,很快又散了开来…… 谢清呈乘着这个机会狠力将他挣脱,抓着浴袍从床上起身,手腕都一阵一阵地抽疼。 贺予终于静下来了,又或者说药物总算麻痹了他的暴力因子,所以贺予被他狠狠地推开后没有再做什么。 他空荡荡地睁着眼睛,半晌,轻声地:“…你知道吗……我找不到桥了……” “什么?” “找不到……我走不出去……” “我……我怎么也走不出去……” 这几句轻声的喃喃,不是和谢清呈说的,不是和任何人说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很空洞,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他仿佛是对着一片黑暗发出的呓语。 贺予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睫毛轻轻颤抖。 谢清呈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桥,他今晚快被折磨疯了,他忍着怒气和不适,面容紧绷,把人丢到床上,扔了床被子给他,然后转身就去了洗手间刷牙漱口。 谢清呈有些性冷淡,不喜欢和人产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更别说是被同性亲吻了。 他恶心得不得了,自来水从龙头里哗哗地流淌出来,洗了半天,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撑着流理台,总算缓过神智,抬起眼来看着镜子里自己还淌着水珠的脸庞。 年轻人的感情就是一笔烂帐,随便翻一翻都会鸡毛乱飞,如果不是犯到他头上,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这账本一眼。 真他妈的见鬼。活见鬼。 替贺继威看孩子看到这份上,贺继威是该给他钱,不给钱说不过去。他回头就应该找贺继威要去。 谢清呈沉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抬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然后把龙头拧上了,走出去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发呆。 他出去的时候,贺予已经药效上来睡着了,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的样子很乖,就和他平时那三好学生十佳楷模的样子没区别,完全不是刚才那个对他纠缠不休的畜生。 谢清呈看得阴沉,拧开宾馆赠送的矿泉水想喝一口消消火,但嘴唇一碰到瓶口就猛一阵抽疼。他嘶地抽了口冷气,抬手一摸,发现自己的嘴唇竟已被贺予咬破了——他活了三十二年,还从来没谁敢咬破他的唇角。谢清呈脸都黑了。 他重重放下矿泉水瓶,也不管贺予喜不喜欢,点了根烟开始在房间里抽,让躺着睡觉的小畜生吸够了二手烟,他才把烟屁股摁灭。 ……算了。 算了吧! 最后他想,他妈的亲了就亲了。还能怎么样? 他是个男的,不会有什么损失,除了恶心点,倒也没任何问题。而且归根结底,这不过是个误会。 谢清呈是个很理性的人,他不会在一个愚蠢的误会上浪费太多感情。 理性地考虑一下,现在更重要的,其实是贺予目前的状况。 他这回算是亲身经历了一次贺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