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深吸了口气:“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没事我就挂了,我这儿有事。” 陈慢忙道:“家里出了点状况……” 谢清呈因为昨晚的事情受了太大刺激,心跳的厉害,身子一阵一阵发虚,这时又听到陈慢这句话,冷汗都出了一背,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着青白:“发生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谢清呈穿着皱巴巴还带着酒渍的衬衫出现在了会所大厅。 他一开始连站都站不起来,下床时腿是软的,一动就能感觉到陌生又可怖的钝痛。谢清呈攥着床头柜角,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极恨而极耻。 出包厢前,他非常艰难地在淋浴房里冲了个澡。他一贯雷厉风行,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但他现在穿一件衣服都要花很久,重新套上西裤时更是痛到面色惨白。 他深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佯作没有发生任何疯狂失控的事情,白着脸,从包厢内走了出去。 这会儿他几乎是咬着牙在走路的,耗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腰杆挺得像平时一样直。 但会所的工作人员看到他,还是吓了一跳。 谢清呈的皮肤太苍白了,像是一缕夜色里走出来的幽魂,轻薄如纸。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谢清呈:“不需要。” “那先生请您把昨晚的账结一下吧。” “………” 谢清呈以为自己聋了。 “先生?” “……”谢清呈爷们惯了,被上了一整晚并不能改变这一点,尽管他觉得贺予真是家太无耻了,但他付钱就付钱吧,这是大老爷们该做的。 他于是铁青着脸:“好。我付。” “那先生请问是刷卡还是……” “刷卡。” “请和我来服务台。” 服务员噼里啪啦在电脑上一顿操作,拉出一份单子。 谢清呈习惯性地问了句:“多少?” 账单递过来,服务生毕恭毕敬地:“昨晚包厢的消费一共是168万。” “………………” 谢清呈抽卡的动作停住了,他拿过账单看了眼,上面的天文数字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确实是,168万。 昂贵的酒水费,服务费,房费,损毁物品赔偿费。 谢清呈抬起手扶了一下额头:“……我去打个电话。……有烟吗?还要一件干净衣服。” 168万的账单都已经挂上,谢清呈彻底自暴自弃了,再添些消费也是九牛一毛。 借用了盥洗室换上了服务生给他拿来的衬衫,谢清呈靠在流理台边,用颤抖的手敲了根烟出来,垂了睫毛打上火。深深地吸了口,而后拨通了那个他此刻恨不得杀了的人的电话。 如果他有钱,他宁愿自己支付这些钱款,可惜他拿不出这离谱的168万过夜费。 168万…… 真是个吉利到丧心病狂的数字,他被贺予上了整整一夜,敢情他还要支付168万的酒水费服务费和房费? 他要了什么服务?按摩棒服务吗?! 这畜牲还他妈的就这么跑了。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候再拨…” 谢清呈眼里拉着血丝,暴躁地摁灭了通话,又去点贺予的微信,用力输入几个字符,然后点了发送键。 没想到微信立刻发出了提示音,贺予居然秒回。 谢清呈顿了顿,还是阴着脸把正准备扔一边的手机拿回来,定睛一看: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谢清呈:“………………” 鲜红的惊叹号映在谢清呈倏然睁大的眼睛里,谢清呈不可置信地瞪着屏幕看了半天,以为自己眼瞎了。 贺予把他拖黑了? 谢清呈低低“操”了一声,嗓子哑的冒烟。 贺予居然、有脸、把他给……拖、黑、了?!?!! 得亏谢清呈不玩某些社交软件,不然他就会意识到贺予的行为很像当代某些特别无耻的青年,就是约完炮之后秒删对方联系方式的那种。 但这也并不妨碍谢清呈急怒攻心,毕竟他觉得再怎么说,昨天这么恶心的事情发生之后,要删也是他删贺予吧? 轮得着贺予拖人吗? 谢清呈很少有非常失控的时候,但他此时啪地把手机往池上一扔,抬眼时镜子里的男人凶狠的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蹂躏过的雄兽。 “贺予……!!” . 另一边,贺大少爷是真把付钱这事儿给忘了。 他这会已经没那么疯了,酒带来的效果也下去了,但他的心有点乱。 他早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趴着睡着的,可感觉又有点不对劲。视野一聚焦,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