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我走了。” 这间宿舍,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再留着了,他太难受了,他需要回到一个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蜷起来疗伤。 尽管他早已没有父母了,妹妹也将离家而去。 但他还是在陌雨巷有一个小小的房子,那是他最后可以安身,可以躲起来宽慰自己的地方。 他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 “谢哥……谢哥!” 贺予如梦初醒,踉踉跄跄地追上来,想要抓住他的手。 可是谢清呈在走道里回头望着他,他说:“你真的要这样继续逼迫我,也逼迫你自己吗?” “……” “我说了我们总有这一天的,贺予。” “你应该放下了。” 月光斜照,他在走道一边,贺予在另一边,一点月色从侧开的窗栅洒进来。 谢清呈凝视了贺予一会儿,日渐模糊的视力,让他借着月光也无法将贺予此刻的表情看清。他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时的目光是那样的厌倦,那样的疲怠,以至于成了长满荆棘的铁锁,生生勒入贺予的血肉,束缚他的全身。 这一次贺予,没有再追上来。 只是他走到楼梯口时,贺予喊了一句:“谢清呈。” 声音竟似带着鲜血,困顿而哽咽,像是发了疯之后自己也茫然不知所措的狼犬发出的哀嗥。 谢清呈闭了闭眼睛,没有回头,走下台阶时,贺予又喊了一声:“谢清呈!” 声音比之前响了一些,更绝望了点,像是想要让他回头,哪怕只停一下脚步也好。 谢清呈似乎人比冰冷,心比铁硬,他还是连停顿也没有给他半分。 谢清呈最终消失在了转角,空寂的走道后,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最后一声:“谢清呈……” 或许是距离远了,听上去,这一声沉得可怖,像是极力挣扎后还被杀戮的人,热血流尽,又成了鬼,怀着恨,怀着伤,幽幽地从死尸身上浮起来。 谢清呈封止住自己的心,像是一尊无魂的偶,头也不回地,彻底离开了这一条漫长空荡的楼道走廊。 他远去了。 贺予低着头,慢慢地蜷下来,像是被什么钝器刺伤了,他压着哽咽,抱着自己,跌坐在脏兮兮的门阶上…… 胸口又一次疼得厉害。 是真的疼,他从没感觉过的那种疼。 他抬眼,望着谢清呈离去的方向,仿佛连瞳仁都是红的。 “谢清呈……” 他发着抖,自我拥抱着,失神地喃喃…… 他太难受了,监测带完全飙红,他急需吃药……他要吃药……他不能让他看不起……药呢……药呢……! 他冲进谢清呈的宿舍内,撕心裂肺地哀嚎着,他一面要克制自己,一面又快要被强烈的情绪逼疯。他去倒水……他服下这些天一直随身携带的药…… 贺予太崩溃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在他不曾看到的廊柱后面,有一个人一直站着,神情似乎比他还麻木痛苦—— 是陈慢。 陈慢并没有走。 他因担心谢清呈,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宿舍外的走廊柱子后面。于是他看到了他们之间那样强烈的纠葛,听见了谢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