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几天的王爷和王妃就这么和好了, 最后受伤的只有宣禹一个人。 被景立去罚扫库房,原因是他不会说话。 宣禹满腔委屈无处发泄,又高兴于景立一天天的变化,看上去更有人气了。 而这偌大的王府里, 也不会外空落落的, 凉亭下, 池塘边,随处可见景立和青妩的影子, 成双入对。 这日,青妩晨起之后便到致远堂和景立一道用膳, 用过膳后, 占用了他宽大的书桌练字。景立在他旁边坐着,不知在看些什么,两人挨得很近。 午后的骄阳照进屋内, 打在两人紧紧挨住的小臂上, 有斑驳的光点在宣纸和桌面是跳跃,青妩写着写着字, 便不由得被这光点吸引了目光,她停下动作,饱满的笔尖滴下一滴浓墨。 青妩眼看着好好的一张字就这么被毁了, 她遗憾的哀叹一声。 景立听到动静, 扭头看过来,看她眼睛垂着,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在阳光下现出金黄的颜色。 他忽地生出逗弄的心思,想伸手去碰,然而就在他刚要伸手的前一刻, 青妩忽然侧过身来,看着他,颇有几分警惕,“您干嘛?” 景立轻咳一声,手指生生变了个方向,他虚虚地点一点宣纸上滴落凝结的墨点,“怎么回事?” 每次他这么问,青妩都有一种被教书先生考官考教的心虚感。 她侧着身子,找借口,说:“手疼。” 景立看看旁边的漏刻,“半个时辰都没到,手就疼了?” 青妩无辜地看着他,点了点头,看着景立严肃的面容,她很不高兴,便小声撒娇,揉了揉手腕,说:“手腕有点痛。” 然后又抬手去拉景立,想让他给自己揉揉,“真的很痛。” 越来越会撒娇了。 景立拿她没办法,给她轻轻的揉了揉,说:“这回还疼吗?” 青妩倚在扶手上不说话。 景立这时候向来冷面无情,他看了一下自己手里文书的薄厚程度,然后决定道:“这一篇重写,写完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青妩从小没有人教导,许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就连写字都是随意临摹的字帖,有时候描描颜柳,有时候又学学簪花。 等到现在,算是哪一家都没有学好,一知半解,手腕绵软无力。 青妩想学,景立便会认真教。 在这种时候,他一向很有先生的派头,冷面无情。 若是平常,青妩一定会乖乖答应,说不定写完这一幅之后,还有再追加一幅,勤加练习,她一向是个好学生。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凭空生出一股子惫懒,不想写,也不想让景立真的凶她。 便撅了嘴巴,有些委屈地嘟囔,“可是手真的很疼。” 景立果然担心起来,“还疼吗?” 他说着,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继续替青妩揉手,余光却瞟见青妩微微上扬的唇角,和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的得意。 青妩浑然不知,她很享受景立的担忧和关切,享受他的情绪因为自己而变化。 这让她明确的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她偷偷的笑,顺便变本加厉地求,“我眼睛也有些酸,不知道是不是坐的太久了,腰背也不舒服。” 景立抬眼瞄她,“是吗?” 青妩点头,因为心虚,所以迫不及待地反问,“您难道不信我?” 景立只好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青妩也不知道该说哪里,正犹豫着,就听景立手掌顺着她的手腕往上,握住她的肩膀,担心地蹙眉,“是不是这里的伤还没好呢?” 青妩立马点头,柔弱道:“怪不得这两天又觉得手里握不住东西,可能是还没好吧。” 景立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青妩见她不说话,眉头紧锁,莫名有些小小的窃喜。 好像知道景立担心自己,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似的。 连眼底都染上了几抹欣喜。 景立睨着她,悄悄打量她的神情,将她的小表情都尽收眼底。 看她眸光发亮,好看的眼睛里好像装饰着细碎的,明亮的,星辰。 她的眉尾稍稍上挑,莫名晕开一抹桃色,风情妩媚,又不失生动,更像一只偷偷逃出深山的小狐狸。 在从未见过的人间世界,悄悄地惹祸,哄骗。 景立眉心微动,这样的小狐狸,就是活该要被好好惩罚的。 他一边给她揉肩膀,一边看她好像食饱餍足之后躺在太阳地上晒太阳,十分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还不自觉地在他的手掌心里蹭了蹭。 景立不动声色地加大了力度,青妩毫无察觉,忽地皱眉呼痛,景立立刻停下动作,焦急道:“怎么了?” 青妩摇摇头,指了指肩膀,“没事,就是方才有一点……”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