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立走过去帮她一起整理衣服,他并非没有做过这些,却没有整理过女儿家的衣服,什么内衣、寝衣、小衫、长裤……景立学着青妩的动作一件一件叠好。 但是动作很慢。 青妩渐渐地也放慢速度,等他一起,让两人的动作频率趋向一致。 景立忽然笑了一下,说:“你看,我也不是什么都会的。” 青妩一愣,手上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住,转头去看他,“王爷……” 景立的声音很轻,被夏风一吹,徐徐温柔,“不要觉得你什么都不会,只是别人恰好会的,你不会,但是你会的,别人不是也不会?” 青妩撇了撇嘴巴,“叠衣服又算是什么本事?” 景立有些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额头,“难不成你只会叠衣服不成?” 青妩说不出话。 景立说:“我们绥绥这么乖,这么聪明,这时间又有几个人比的上。” 青妩被他说得莫名脸红,偏过头不去看他。 景立说:“绥绥,这世界很大,你还这么年轻,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可以学,可以去做。你瞧,从前你不会骑马,如今已经能跟着我从雍州骑到漳州,这一路上一千多里,又是谁能经受的住的?” 他将青妩揽进怀里,迫使她和自己对视,道:“我只怕你一路上跟着我会觉得无趣。” 青妩摇头,“不会。” 她眨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说:“能帮到王爷,我很高兴的。” 景立一路上都能感觉到她的兴奋,因此笑了一下,答应道:“那之后的事,让你多帮我一些,好不好?” 青妩最怕别人觉得自己没用,能感觉到自己被需要,她自然高兴。 景立了解她的性子,小姑娘才刚刚十七岁,成日圈在院子里岂非可惜。 大凉国界万里,河山无数。 一个人看又有什么意思? - 翌日天才亮。 楼上的天字号房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守在门口的伙计被吵醒,打了个哈欠又重新靠回去,打算继续入睡。 不一会儿,忽然有人敲了敲柜台台面,“退房。” 伙计一下子惊醒,下意识往外面看,天还没亮,破晓的晨光还掩在夜后,路上还点着灯。 “客官,您这么早就出门啊。” 为首的一男一女紧紧挨着都没说话。 跟在后面的护卫往柜台上扔了一锭碎银子,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帮我们把行李搬上马车。” 伙计见到银子的那一瞬间立刻清醒了,推了推旁边的同伴,“起来!干活了!” 两堆小山似的行李艰难地被搬上马车,末了,两个伙计一人又得了一锭碎银子的打赏,便眼看着这马车飞快的拐出长街,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_ 出城的时候,塞给了城门守卫不少银子才给通行,然后便一路往南,驶上了崎岖的山路。 漳州和河州中间只隔了一条河,越过桥面就是山路,再往前就是万霞山的主峰。 而万霞山,是通往同州的毕竟之路。 山里天气冷,坐在马车里的青妩裹上了披风。 来的时候是骑马,走得时候是乘马车,按理说应该比来时更舒适一些,但因为山路的原因,反倒是更让人难受了。 青妩又冷又想吐,贴着墙壁脸色苍白,纵使十三驾车已经很平稳了,但还是难免颠簸。 “十三。”景立见青妩的脸色实在不好,忙敲了敲车门,让十三停车。 “吁——”十三使劲一扯缰绳,马车停下。 剧烈的推背感让青妩直接撞到了景立的怀里,肩膀硌得生疼,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推开景立,直接扑到窗边,干呕起来。 景立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然后又递了水袋过去,让她漱一漱口。 好半晌,青妩才终于将心底这股子恶心劲压下去,她朝景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而十一和十三早已背过身去,并没有看到她这狼狈的一面。 青妩很感激景立的贴心,景立看了看天色,夕阳西斜,已经不早了,景立决定道:“今天不赶路了,咱们找一处平坦的地方,歇一歇。” 青妩立刻摇头,“不用。” 景立却打断她的话,“乖,听话。” 他指了指外面的天,说:“你身子受不了,十一和十三也累了。更何况,看这天色,应当是要下雨了。” 青妩一看,天上阴云密布,周身闷热且潮湿,果真是要下雨的前兆。十一已经听到了景立的话,点了点头,驾车速度慢下来,想去找个山洞,或是平坦的地界。 走了一刻钟,终于看见一个山洞,十一抱着刀下车,“主子,我去瞧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