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立瞟了一眼,说:“烧了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宣禹将纸条塞回袖子里,预备一会儿烧掉,然后问道:“现在就让人动手么?” 景立终于将最后一个字写完,他搁下笔,等纸面阴干再合上递给宣禹,没有回答方才的问题,而是先吩咐道:“让东宫的人多注意景修远的行踪。” 宣禹肃然:“是。” 然后,景立才回答,“等过了明天再动手,明日是王妃的生日,任何事都不能发生,以免惹她不快。” “是。” - 景立回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如今天气冷,夜里更是凉,从书房走到卧房的这一路,景立没披披风,只觉得身子已经凉透了。 晚上还要抱着青妩睡觉,他只怕身上的寒气会冻着青妩,干脆钻到旁边的浴房沐浴之后才上床,浑身都是暖暖的雾气。 熟睡着的青妩也知道哪里暖和,团着被子一滚,就钻进了景立的怀里。 景立长臂一伸将她搂住,下巴在她柔顺的发梢轻轻蹭了蹭,搂着青妩很快就睡着了。 - 第二日一早,底下人就开始为正午的午宴忙碌,青妩也很早就醒了,迷迷糊糊地还没睁眼,就下意识地往旁边去摸。 结果摸了个空,景立竟然已经起身了。 她揉了揉眼睛,想招呼宣灵问问,王爷出门之前,有没有用早膳。 然而下一刻,手指就被人握住亲了一下,“绥绥,起床。” 青妩睁开眼睛,“你今天没事么?怎么还没出门。” 景立莞尔,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小姑娘,你的生辰不过了?” 青妩这才反应过来,“生辰啊?” 景立摸摸她的脸颊,说:“起来用膳,一会儿就要有宾客到了。” 青妩坐起身,宣灵带着几个婢女进来伺候她起身洗漱更衣,景立说:“我到外间等你。” 青妩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洗漱之后,姝红抱着早就预备好的礼服过来,说:“好在已经猜到今日不会太暖和,叫人在里面多缀了一层狐毛,怎么都是不会冷的。” 青妩换上衣裳,坐在妆台前,由着底下的人摆弄。 因为今日是她的生辰,装扮上都是极尽奢华隆重。 等姝红为她簪好最后一支钗,她抬头看时,自己都被镜子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她身上穿一件朱红色云锦制成的大袖罗衫,长袖宽大,直接垂至膝盖,袖口,门襟和下裾上面都用金线勾勒出了繁复的花纹,裙摆遮住下面的长裤,裤脚也有云纹刺绣的图样,华丽至极。 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腰带,上面用暗纹绣着花团锦簇,好像将整个春天都留在了腰带上。 和华美的礼服相衬的,惟有那日姝红取来的白角冠。 为此,姝红特意为她梳了高髻,淡扫娥眉,敷檀晕妆,白皙的秀容经过胭脂的上色,呈浅浅的绯色,好似天然一抹天边的晚霞。 眉心饰有明丽的宝石钿,衬得肤色更加惹人。 奢丽的白角冠戴在发髻之上,两边垂下的流苏长长垂着肩头,稍一偏头,就能听到一阵悦耳的脆响,好似夏日的凌凌清泉。 青妩少有这样郑重的打扮,这样夺目的红覆在身上,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她成婚那一日,好像都没有这般华丽。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绥绥……” 景立站在门口,看着青妩偏头来看,后半句话不由自主地顿住。 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绥绥,朱唇玉面,天资绝色。 但是往常都是不施粉黛,便能盈盈楚楚击中人心。 今日这般浓丽娇艳的打扮,更让人沉沦于她的美色。 尤其是那双勾魂的杏眼,平日已经足够潋滟,今日又像是泼了两坛酒,景立自觉,已经要溺毙于她温柔天真的眼底。 景立看着青妩的时候,青妩也在看他。 不知是特意衬她的衣裳,还是心有灵犀,景立今天竟然也穿了一身朱色锦袍,袍角有宝相花纹,光华夺目。 景立本来就是出众的长相,只是因为气质冷,所以硬生生将他的妖孽的一面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入骨的疏离。 今日这样热闹的红却是把他的冷淡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鲜妍且张扬的美色。 青妩看着他倚在门边对自己笑,不自觉有些脸红。 还好她本就梳了妆,脸红一些也不显什么。 景立挥挥手让婢女都退下,径直走到青妩的跟前,站定。 青妩莫名有些紧张,抬眼去看他。 景立却只是伸手,轻轻拨了一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