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惟弋踩上凳子,回给他一个脑瓜蹦,在林屿肆反应过来前,飞快躲到沙发后边,好一会才敢探出脑袋。 林屿肆唇角挂着笑,“小怂包。” 正闹着,厨房传来一道年迈的女嗓,“唯唯,去小卖部买包冰糖。” 林屿肆以为是在叫乔惟弋,捏捏小男生脸颊的软肉,“走,一起买冰糖去。” “我不去,我要玩球。”乔惟弋眼珠子一转,“除非你请我吃冰淇淋。” “你倒是一点都不见外。” “那当然,你以后是要当我姐夫的嘛,那我们不就是一家人。” 林屿肆当他童言无忌,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巷口就有一家小卖部,五分钟后,乔惟弋蹦蹦跳跳地回来,方惠珍连人带轮椅出现在主厅,他上前把整袋冰糖放进她怀里。 方惠珍问:“你买的?” 乔惟弋点点头,扭头看向姗姗来迟的林屿肆,“还有哥——” 方惠珍皱着眉头打断:“你姐呢?” 乔惟弋没察觉到奶奶的不高兴,“在自己房间啊。” “你去把她叫下来。” 这时叶晟兰电话的电话进来,林屿肆收回落在方惠珍身上的注意力,走到庭院接起。 隔着一段距离,方惠珍的责骂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弟弟还这么小,怎么能让他去跑腿?外面电瓶车来来往往这么多,他磕碰到怎么办?” 乔司月懵了一霎,没听明白方惠珍在说什么。 但这种没来由的责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乔司月心里早就没什么感觉了,直到她抬起眼皮—— 窗格玻璃上蒙着一层雾气,男生的身形被隔绝在另一头,影影绰绰。 所有的心理建设开始坍塌。 谁都可以观赏她的狼狈,但他不行。 乔司月双手冰冷,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全身上下无一幸免。 明明脑袋里已经生成几百几千句可以用来辩驳的言辞,嘴唇却像被锋利的冰锥刺穿,张不开嘴,更发不出半个完整的字音。 在理顺方惠珍发火的原因后,林屿肆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乔司月。 记忆里,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总是一副无关紧要的姿态,让她干什么都只有干巴巴地一声好,像块吸铁石,不吞不吐,却又刀枪不入。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她不是没有脾气,不是只会妥协,而是那些事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可能是已经习惯到麻木。 就像几天前在洗手间门口听到的那些恶意揣测。 就像刚才,因为他的无知,被长辈误会和责骂。 或许只需要解释一句,她就不必承受这些伤害,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神色漠然,像三两笔勾勒而成的素描画,寡淡又潦草。 林屿肆忽然顿住,想起方惠珍不分青红皂白时表现在脸上的愤怒。 解释一句,这事真的就能翻篇吗?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 明明是自己家,乔司月却如坐针毡,害怕苏蓉会看穿自己的秘密,更害怕他会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记在心里,又引申出千万种深意。 可从头至尾,他的状态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自然又熟稔。 饭后,乔司月把林屿肆送到巷口,男生忽然问:“吃东西去吗?” 乔司月愣了愣,“不是刚吃过饭吗?” 林屿肆卷着习题本,口吻淡淡,“你不是没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