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生整个人是碎的。 莫名惹人怜。 心理医生不能爱上自己的病人,是这行不成文的规定,他越过了这条线,也为此做好了退路,奈何她根本看不上自己。 更没想到她念念不忘多年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 宋云祁苦笑:“明明我比你更早遇见她,怎么就被你捷足先登了。” 林屿肆笑到喷出烟,语气轻松,“抱歉,我俩是高中同学,晚到的那个人是你。” 宋云祁停顿片刻,笑容里多出释怀意味,拍拍他肩膀,“到时候别忘了请喝喜酒。”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我有预感,你俩快了。” 林屿肆挂在唇角的笑被烟雾氤氲得有些模糊,声线却坚定清晰,“借你吉言。” -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 乔司月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出现他质问自己时的画面。 其实在他愤然离开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有了猜测。 直到把他说的那些话来回复盘几遍,才豁然开朗。 他当自己想寻死。 要是换做别人,她会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放弃争辩,可他是例外。 本能的她就是不想他误会自己,哪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念头出现过很多次。 乔司月握着手机迟迟没按下通话键,她想跟他解释,不知为何,又觉得不甘心。 心里憋着一股气,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明明以前不会这样,明明他俩现在什么关系都算不上。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她想。 乔司月默默垂下手臂,就在她准备放弃的前一秒,手机忽然震了几下,震的她掌心发麻。 屏幕上明晃晃的两个字“债主”——是一开始给他的备注,她忘了换。 “乔司月。” “嗯。” 听筒里的嗓音哑到像沙砾在漏斗里倾倒发出的簌簌声。 “你喝酒了? “没喝。” 只是喉咙梗得难受。 语言变得贫瘠,乔司月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膝盖上的痂,好半会才秉着呼吸说:“那时候,我没打算放弃自己的,芝士在里面,我想带它走。” 李静书说芝士在储物间,她找遍了都没找到,还差点把自己命赔进去。 林屿肆没怎么思考就听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嗯一声,“我知道,你很勇敢,也很坚强。” 乔司月眉眼弯起来,莫名的开心。 片刻问:“悦柠说是你救的我,那你受伤了吗?” 林屿肆无意识挠了几下腰腹。 爆炸威力大,炸飞的塑料碎片有不少扎进他皮肤,他身体素质好,没什么大碍,伤口也愈合得快,就是有些痒。 这段时间宋霖一个劲地给他出歪主意,一会让他死缠烂打,一会又让他拿身上的伤大做文章,趁这难得的机会卖惨。 还说什么女人最容易心软,尤其是对心上人和救命恩人。 对此,他嗤之以鼻。 这算哪门子卖惨,分明是道德绑架。 他不能这么做,她会自责。 “我能受什么伤?”林屿肆把情绪压下去,岔开话题,“看月亮。” 乔司月下意识往窗外看去,雾蒙蒙的一片,哪有月亮。 她趿着拖鞋,走到阳台上,除了乌云密布的夜空,什么也没看见。 “往下看。” 她垂下眼帘。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样,和白天见到的打扮一模一样,黑t黑裤,脚踩一双板鞋,一只手抄进兜里,姿态懒散又游刃有余。 他就站在路灯垂落的光圈里,下巴扬起,斑驳的光碎在他脸上,和记忆里的画面一一重合上。 “看到了吗?” 她心软得一塌糊涂,“看到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