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折竹将软剑藏好,漫不经心道:“那些饼铺与桐油店的位置勾连起来就变得很有意思,正好我师父当年与我说起过, 他与陈如镜是因一局残棋相识。” 当时折竹年纪尚小,他虽曾见过那局棋, 但要通过陈如镜留下的零星几点来还原整局棋并解开它, 的确也费了他一番工夫。 “难怪,” 第十五手中折扇一展,他轻轻摇晃起扇子来, 唇边又浮出一抹笑, “就算楼主疑心你是你师父与不知名的女人生的, 她也仍那般看重你, 小十七可真是聪明至极。” 苗青榕为情所苦, 却终究不是个为情所缚之人, 否则, 她也不会心中尚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妙善, 又与十一勾勾缠缠。 “十五哥, 你应该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折竹轻抬眼帘。 “若能寻得我父下落, 我一定将东西交给你。”第十五颔首, 又是一笑。 “那好, 今日你我一起去。” 折竹扯唇, 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此事若成,你便不必再回来。” 梦石今日要往大公主府吊唁,折竹与第十五与长定宫侍卫随行,马车出了宫门过了御街,他们二人便与梦石分道。 窄巷里一棵老槐枝繁叶茂,浓荫如簇。 黑衣少年在那片阴影里,斑驳的碎光映在他的侧脸,透着几分冷感,他稍稍一一抬眼,听清院子里气弱的咳嗽声。 “添雨,去瞧瞧是谁来了。” 那声音透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死寂。 姜缨等人静立在少年身后,听见临近门口的脚步声,他们警惕地摸向剑柄。 那道掉漆的木门打开一扇来,那年轻女子一张面容欺霜赛雪,更衬她额角一道疤痕颜色发红。 她一双狭长的眸子既柔且媚,略略打量一番那门外的黑衣少年的一张脸,便笑道:“义父,是个好俊俏的小公子。” 紧接着,她的目光又流连于少年身旁的第十五,她又细又弯的眉轻挑起来:“哎呀,这位公子也有一副好相貌呢。” 姜缨感觉到她朝自己看过来,他颇有一种被蛇信舔舐的寒意,却见她只淡淡一瞥,便侧过身去。 ……? 姜缨摸了摸自己的脸。 “客人们,我义父请你们进去呢。”添雨稍稍低首,一缕浅发从她耳后落到颊边,风姿无限。 “姑娘生得也是十足的风流啊。” 第十五跟在少年身后迈上阶梯,却在经过那女子身边时,侧过脸来,朝她微微一笑。 两人一时相视,却是同样的皮笑肉不笑。 拥挤的院子里满是苦涩的药味,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椅子上,此时正值盛夏,他身上却盖着一张厚毯。 强烈的光线之下,那老者自少年进门时便一直凝视着他,一身黑衣更衬他肤色冷白,身姿颀长如青竹,窄腰间的银蛇软剑凛冽泛光。 “你便是元济的爱徒。” 陈如镜干裂的唇微扬:“你可知你这柄剑,是我所赠?” 张元济便是妙善隐退江湖,还俗后的化名。 “他说过。” 折竹颔首,淡声应。 “在蜀青我就见过你,”陈如镜说话时呼吸声很沉重,“你的手段狠,整个造相堂都为你所灭。” “可你逃了,不是么?” 折竹一撩衣摆,在一旁坐下。 “我只是个做账的,听见些风声,自然跑得快些,”陈如镜笑一声,胸腔里的杂音浑浊,“何况我一见你的剑,便知你的身份,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