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的手指勾开了他的衣带,声音在他耳畔喃喃。 白隐望着她,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地回吻她,翻身压下她。 长幔拂动,午后的光线被雕花窗分割成斑驳晃动的影无声落在地面。 “你还是要走,是吗?”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轻擦她的耳廓。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可能为你放弃我要走的路,你也不可能为我放弃星罗观。” 她说:“再说,你也总盼着我走,是不是?” 半晌,他的声音轻似喃喃: “是。” —— 风雪弥漫,满城素白。 黄昏日暮,商绒站在庭内,冬日的风灌满她的衣袖,一点儿也不温暖的夕阳洒了一片金灿灿的光影在瓦檐,她盯着看了一会儿,蹲下身捧了雪慢慢地捏起来一个雪球。 姜缨也受了重伤,在房中养伤不能下地,故而便只有第十五在时刻盯着那几名程迟留下的云川医官。 宫中出了变故,玉京局势紧张,太子梦石与胡贵妃母子已是势如水火不能相容,程迟与程叔白在回到玉京城的第二日便匆匆赶去襄助梦石,只留下来几名医官与侍卫,侍卫在院外守着,医官却一直都在院中。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商绒只能每日都粘上面具。 第十五在厅堂内待了会儿,实在懒得听那几个医官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地争论要配什么好药,出来瞧见她一个人蹲在那儿,便走了过去:“小公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捏个小雪人,给折竹看。” 商绒没有抬头。 折竹只在清晨短暂地醒来了一回,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妙旬当初是与妙善一道入云川的,他与妙善一样,并不知折竹其实是沈鹂与程灵晔的亲生骨肉,但今晨那几名医官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无论是妙旬口中的,细作的孽种,还是医官口中云川程氏的血脉,于折竹而言,都是同样的难以接受。 “为何不瞒着他?” 第十五索性也蹲在她身边。 他指的是今晨那几名医官,明明商绒可以提前让他们注意言行。 “他们是云川主的人,为什么会听我的话?”商绒一边捏雪人,一边说:“云川主好像很想让他回云川,我怎么可能瞒得住。” “那么你呢?” 第十五歪着头,看她:“你又是如何想的?” “重要的根本不是我怎么想,” 商绒捏出来小雪人的脑袋,“而是折竹他自己心里怎么想,瞒他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该知道的事,他总会知道。 上方的枝叶随风晃动,积雪落了几簇在商绒的发上,第十五看见出去买吃食的一名杀手回来了,便起身走过去接了油纸包。 “米糕,还是热的。” 第十五回 来递给她。 商绒捏好了一个小雪人,接了第十五的油纸包,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起身往房内去。 她蹲得太久,腿有点麻,才迈入门槛便往前踉跄了两步。 冬日掠入窗来的光线都是冷淡的,躺在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听清她的声音,乌浓的眼睫犹如脆弱的蝶翼般颤动一下,他侧过脸,看清她粘了暗黄面具的面庞,她的眉描得潦草至极,比他以往替他描的还要难看。 “折竹,你看。” 商绒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她那双眼睛亮了亮,也顾不得腿上的麻木,小步子挪到他的床前,朝他摊开手掌。 一个小小的,面目模糊的雪人躺在她的手中,也许是因为房内燃着炭火,雪人有些融化,水珠不断顺着她的指节滴落。 “手都冻红了。” 少年没有血色的唇微动,声线隐含几分喑哑。 “我不冷的。” 商绒在他的床沿坐下,又将那个油纸包递到他的面前:“这是米糕,你吃不吃?” 少年起初不说话,只是望着她。 他记得在禁宫重逢的雨夜,她形销骨立,瘦得不成样子。 他都不敢用力地抱她。 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小姑娘骨肉匀称,是他每日三餐与无数糕饼零食,一点,一点养回来的。 这其实一点也不容易。 房内一时寂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