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挨着坐着,最多秦夙握着江琬的手,再多余的动作,却都没有了。 江琬又问:“阿夙,如今你有什么计划吗?” 秦夙的处境很尴尬。 说实话,虽然两个人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的,为大周国难而忧心。但实际上,就是把问题看得再透又怎样? 秦夙又能做些什么呢? 对,暗地里他能做很多,可正面要做些什么就难了。 江琬这么问,其实还是心疼他,感同身受地为他的困窘而难过。甚至,可能她自己处在这样的境地,她都未必会这样难过。 秦夙道:“琬琬,我在等一个时机。” 到底又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最后拥了拥她。 第二天,江琬照常上课。 课上,她仍然动用了师者光环。 在师者光环的笼罩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能直透人心,使听者如闻纶音。不但得以受道解惑,对于她这个传道的老师,也格外产生一种敬仰。 其实,古人本来就很尊师重道,再加上江琬最开始就立威成功,因此即便她年纪小,又是女子,可大部分学生对她也还是很尊重的。 但这种尊重有限度,毕竟各人立场不同,人心又从来复杂,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 师者光环却使这种有限的尊重得到了无限的延展。 这说不上是一种术法,还是一种因果反馈,总之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你要么不听江琬的课,不学她教的东西,可你一旦听了,学了,承接了这份授予,你就一定会对授予者产生更深刻的感激与孺慕。 怎么说呢,就是有点邪性。 比如说这一天下课,已经能偶尔画出生字符的南开平忽然走到江琬面前,扑通就是一跪。 江琬都惊了,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干什么呢,便见南开平脸上露出十分沉痛的愧色,他垂首道:“先生,学生来认错了!” 江琬挑眉,一时不言语。 南开平羞愧道:“前些时日,拓跋师弟和欧阳师妹对先生不敬,学生竟还为他二人求情。学生有罪!” 江琬:“……” 这罪恶感是不是来得有点太迟了? 她想了想,道:“你觉得自己有罪?有罪的话,只是认个罪而已吗?” 这其实是一句试探,因为她最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南开平这是真的在认罪,她还当这位来自钦天监的“南师兄”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呢。 对,钦天监这一行学生中,南开平其实是大师兄。 虽然裴卓是裴玄之子,也是这些人的中心,但实际上他在钦天监是没有排名的,因为他真正的师承在望仙谷。 玄术这边,只能说是家传。 南开平跪在地上,就微微直起上半身,他脸上似乎现出天人交战般的痛苦神情,片刻后,一抬左手道:“先生说的是,学生有罪,不能轻易放过。先生,学生如此品行,不配学先生妙符,今日自废右手……” 话音未落,他左手已成掌刀,倏然提气,猛地就向他自己的右手手腕斩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