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时候,银盏已经出去了。 魏曕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八角雕花红木锦盒,走过来放到她面前:“明日你生辰。” 殷蕙呆住了,最近身边人都操心着她的病,包括她自己都忘了这茬。 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儿剔透的和田玉湖水绿手镯。 她肤色本就白,戴上这对儿绿镯子,竟说不清究竟是镯子衬托了她的白,还是她衬托了镯子的绿。 忽然,魏曕伸过手来,轻轻握住殷蕙的手腕。 殷蕙抬头,却见他目光低垂在看镯子,亦或是她的手。 淡淡的药苦味儿从殷蕙这边散发开来,魏曕想到金盏端走的药碗,嘱咐道:“夜里盖好被子。” 这话说得,好像她这病都是自己没盖好被子招来的。 殷蕙缩回手,低着头轻哼一声,道:“只要您不在,我的被子都能盖得好好的。” 是他动不动就想来点大动作,更可恨的是,同样露在外面,她病了,魏曕依然强壮得像头牛。 面纱垂落,露出她微微嘟起的唇,魏曕抬手,指腹贴着她白皙的颈子摩挲片刻,走了。 人走了,殷蕙把玩着新得的生辰礼物,觉得魏曕还算有点良心,没只想着那档子事。 . 翌日清晨,魏曕用过早饭,便出了东六所,准备从东华门出王府。 他还没走到东华门前,东边的三道门突然依次打开,一个系红色腰带的驿使双手高举一道卷轴,匆匆而来。 从各地带消息前往京城的驿使系黑色腰带,反之,由京城朝廷发往各地的驿使,系红色。 而能够不得到燕王的允许直接命侍卫开门的驿使,手里拿着的全是圣旨,且是急报。 京城出了大事! 魏曕跟在这驿使身后,一同去了勤政殿。 燕王在王府当差,不用像魏曕起得那么早,这会儿还没有用早膳,趁饭前的功夫练练拳脚。 见殿外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道京城有急报,燕王脑海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已经过了六十的父皇驾崩了! 海公公连忙扶住他。 燕王稳了稳,穿着练功服疾行去了前殿,见到站在驿使旁边的儿子魏曕,燕王也没有奇怪什么,直接问那驿使:“出了何事!” 驿使跪在地上,哭嚎道:“禀王爷……” 他这一哭,燕王的脸更白了,泪水浮上眼眶。 “禀王爷,七日前,太子殿下病逝!” 燕王眼中汹涌的泪势在听到“太子病逝”时顿了顿,旋即依然如决堤之水般滚落下来,跌倒在海公公身上,再缓缓跌坐在地面。 “父王!”魏曕冲过来,要扶起父王。 燕王没有理会儿子,哭着让驿使把急报拿过来,他展开急报,亲眼看到加盖了玉玺的文书,燕王猛地将文书抱在怀里,哭得更加惊天动地:“大哥,大哥!” 勤政殿的小太监们分别将太子病逝的消息送去了王府各院。 很快,徐王妃等妻妾、魏旸等小辈都来了,殷蕙虽然病着,这种大事也必须到场,包括大郎等小兄弟也都被带了过来。 燕王已经被扶到了里面,只有徐王妃、魏旸几兄妹暂且得以进去。 燕王对着文书,再次落泪,给孩子们讲起了太子的仁慈宽厚来,从他还是孩子时太子对他们几个弟弟的照顾,到他封王后,有人诬陷他跋扈枉法,也是太子在朝堂上替他做的澄清。 魏旸红着眼圈道:“父王,人死不能复生,您千万保重身体,切勿悲痛过度。”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