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看出她是个姑娘了。 月楹拱手道,“多谢夫人。” 月楹写了药方让空青去抓药煮药。 空青挑帘出去,恰见萧沂进来。 他似没看见月楹一般,只往薛观那里去,“嫂夫人,梓昀无事了吧?” 秋烟戳穿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夫就在那,不言不问大夫,怎么反倒问起了我?” 昨夜萧沂把人抱回去的时候她可是看见了的,秋烟记得当年萧沂曾气愤地来打了薛观一拳,说是薛观放走了他的心上人,她若是没记错,萧沂的那位心上人就姓岳。 萧沂是演戏的好手,波澜不惊,“是该问岳大夫才对。” 月楹道,“薛将军已无事,大约明日就能醒,萧将军不必担心。”他想听,她就再说一遍呗,说几句话又不会怎样。 “岳大夫医术卓绝,多亏了您。” “萧将军谬赞。” “怎会是谬赞,是岳大夫过谦。” “不敢不敢……” 秋烟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客套,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萧沂还想再恭维几句,月楹一扭头走了出去,“薛将军需要静养。” 再这样下去,她怕薛观被他们吵醒。 这男人怎么回事,几年不见变得如此啰嗦,从前那个惜字如金的萧沂哪儿去了? 萧沂坐下来,在月楹出门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为什么能如此云淡风轻,就真的把他当成陌生人吗? 萧沂开始生闷气,他有自己的自尊,也已经决定放她走,不能像从前那般无限妥协了。 秋烟看穿萧沂的别扭,故意问,“不言不出去看看?” “我出去做什么?”萧沂抬了抬下巴,“又没人需要我。” 这话怪酸的。 军中井然有序,并没有因为一个将军受伤就乱了秩序,校场中还有人在演练,士兵们摆阵共同挥起长矛,整齐划一,气势恢宏,尽显大国之威。 月楹漫步走着,忽闻见某处地方血腥味浓烈,她望过去,是伤兵营。 几名军医正在照看受伤的士兵,士兵们有的瘸着腿,有的绑着胳膊,能自有行动的都算是好的,更有甚者,没了半截身子。 “快快快,纱布!”有个军医叫喊着,一边按住出血点,一边缠着纱布,一卷纱布已经见底。 月楹快步走过去,“我来吧。”她接过纱布,包扎起来。 那军医没见过她,看她娴熟的技巧,“新来的?” 月楹点头,“是。” 老军医也没客气,“顺便把他脚上的纱布拆了,换个药。” 月楹照做,只是拆开纱布的时候,闻见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肉类腐烂的气味,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 老军医皱眉,对那位兵士说,“不是说了,有不舒服就赶紧说,你这伤口烂成这个样子,疼了好几天吧?” 受伤的士兵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也不疼,就是痒,原来烂了吗?” 他不屑一顾的模样让老军医火大,“我看你是讨打!” 青年士兵连忙求饶,“王大夫饶命,这不是军中药物紧缺吗,我想着忍一忍就能过去。” “再紧缺也不缺这点,稍有不慎,你这腿就费了!”王军医骂骂咧咧去拿药了。 月楹轻笑,“小哥你可真能忍,不过王军医也是为了你好,本来上药就能好,现在得吃苦头了。” “小兄弟,可别吓哥哥我。”青年士兵笑了笑。 王军医拿了伤药和小刀出来,“谁吓你了,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实话。” 王军医蹲下来,没好气道,“你自己咬着衣袖。”王军医撒了些药粉在士兵腿上。 月楹一闻,是麻沸散。 士兵小腿肚上的伤有一小部分溃烂,需要挖掉腐肉。 “小兄弟可会清创?”王军医年纪大了,手有些发抖。 “会。” “那你来。”王军医在一旁看着,想着月楹不行他就赶紧顶上,不想月楹手起刀落,手法漂亮利落得罕见。 “这手法漂亮,即便是老夫年轻时也比不上你。” 月楹已经开始包扎了,咬着衣袖的士兵都没感觉怎么疼就已经好了,“多谢小兄弟。” “王老头,你当然比不上人家。”另一名军医走过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