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她抿了抿嘴,不愿破坏旧友相逢的喜悦,立时调转话头道:“祖母过身后,独剩我和流夏自料理后事。彼时,我沉浸在悲痛中,慌了手脚,亏得淮安哥哥和伯母从中搭手,才将祖母的身后事安排妥当。说起来,我还欠淮安哥哥一声谢。” 宋淮安忙摆手道:“我同你的情分,哪里谈得上一个‘谢’字。能帮的地方,自然要搭把手。只可惜我势单力薄,否则也不会教胥吏欺负到你头上来。不过我近一年埋头苦读,去岁考中廪生,现如今也在书院请学,虽说大梁官员不得在本籍任职,需得回避,但只要能造福一地百姓,就能避免其他州县发生去岁这样的恶事,妹妹,你说是不是?” 都道文人初时都怀着兼济天下、独善其身的胸怀,此时的宋淮安,尚不及弱冠,对大义之道自然也有一腔热血,仿佛只要他为人清正廉明,天下便能跟着海宴河澄。 陆芍知晓他的秉性,认真地说道:“淮安哥哥性子纯善,他日必能有一番作为,这是百姓的福祉。” 宋淮安脸皮薄,听她这么一说,很快红了脸。 “只是如今淮安哥哥在书院请学,这都快到晌午了,先生不会责罚吗?” “薛先生最是亲善,从未责罚过塾生。再者,今日休沐,原先就不用去私学的。” 听见‘薛’姓,陆芍下意识地问道:“茶西街的薛湛水先生?” 宋淮安一脸讶然:“妹妹如何知晓?” 陆芍记得,厂督今日要去拜访的,正是这位薛湛水先生。 “薛先生颇有名望,我听我兄长提过。” 既然碰着薛先生的门生,且又是相熟之人,陆芍帮着打听道:“先生收学生,可有甚么要求?” “先生收的,大多是十五至二十五的学生,年纪不同,出得问题便也不同。我尚记得,他问我的是道策问。其实这策问,也无关错与对,合先生见解的,那便都收了。” 听着倒也中规中矩。 陆芍想着,厂督在御前行走,甚至辅佐新主,应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大小政令。只是他的身份又与其他在朝文官大不相同,那些官员非累世名家,便是凭着真才实学一路高上,遣词造句自成一套章法。 就是不知厂督净身前,学问做得如何。唯恐他颐指气使惯了,先生问他对策,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杀了便是’这样骇人听闻的话来。 陆芍心里仍是寄挂这事,买了瓜果后,便打算回宅子。 宋淮安闲来无事,非要相送,陆芍正要推拒,便有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 “陆芍。” 轿帘被掀开,里头的传来闷闷的声音。 陆芍侧身一瞧,竟是厂督拜师回来了。 宋淮安瞥见那张俊俏的脸,惊叹于引河街何时多了这样的出挑的男子,偏过脑袋问陆芍道:“你认得他?” 陆芍差些脱口而出‘厂督’二字,话到嘴边绕了个圈,最后颇为拗口地介绍到:“这便是我所说的兄长。” “兄长好。”宋淮安很知礼节地拱手问安。 哪知车里的人半点不给脸面,淡淡地瞧了一眼宋淮安:“我算你哪门子兄长?” 宋淮安仍是拱手:“我同陆家妹妹一块儿长成,她虽唤我一声淮安哥哥,可我们二人也是相仿的年纪。料想兄长...哦不是,陆兄,应当稍长我几岁,便也跟着妹妹一道喊了。” 靳濯元双眉紧蹙,眼底晦暗不明:“你不断拜我做甚么?” 一块儿长成。 年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