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一夜,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宋黎还在要不要忘掉这次的不愉快里纠结,不承想,事情又有了不顺利的发展。 翌日一早,到鹿枝苑接她的只有助理。 靳时闻不在。 “今早合作方的人刚到南宜,靳总一时难走开,我先送您过去做妆发。”年轻的男助理向她说明情况。 宋黎静默顷刻:“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的,很重要。” 助理人端正,知道这位未来夫人性子软,也有些于心不忍,便多言了句:“是盛氏集团的负责人。” 盛氏?靳家和盛氏能有什么合作? 好突然,也很奇怪。 但宋黎没再问,她声音里有一丝压抑的平静,简略回应后就安安静静待在后座。 实话实说,对于今天的婚纱照拍摄,宋黎内心是半推半就的。 特别是,靳时闻还缺席了。 靳母预约的影楼在国内数一数二,为宋黎安排的化妆师自然也是业内顶尖。 妆发和换纱耗费了将近两小时。 试衣间的隔断帘拉开,里面的新娘身姿窈窕,一身白纱露肩席地,大裙摆上碎钻浮华,长发半编半散,别着珍珠细冠,发尾烫成了温柔的波浪。 宛如小说里走出的高贵的豪门千金。 她的亮相惊艳了整个拍摄团队。 在一众赞誉中,宋黎只是兴味索然一笑。 忘了从何听闻,据说,好男人一生都会流三次眼泪——出生时的懵懂、初见爱人穿上婚纱时刻骨的感动,以及双亲去后的悲怆。 靳时闻正在经历其一,他人却不在这里。 那这一身华美的婚纱,是要她穿给谁看? “靳太太,我们先到楼下的花园拍几张单人照如何,这样等您先生过来,进展能快些。”总摄过来沟通,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歹喜事,宋黎不想败兴,便应了。 阳光再好也是秋冬,室外有风,很冷。 中午十一点多,终于拍完几组单人照,宋黎已经冻得鼻头泛红,手指都要没知觉了,刚准备回楼上等,迎面遇见助理匆匆步来。 “宋小姐……” 宋黎禁不住一个寒颤,两条细胳膊抱住自己,在冷风中等这么久,脾气再好也该有情绪了。 “他还在忙吗?”她将“还”字咬重了些。 助理似乎难于启齿:“陈总监临时邀请靳总饭局,您知道的,对方是盛氏,不好推脱……” 宋黎轻轻蹙眉。 “靳总的意思是,您换身衣裳,我带您过去,婚纱照另寻时间再拍。” 助理的语气很委婉,但并不能降低这件事给宋黎带来的难过。 风透过肌肤,把心都吹冷了。 宋黎突然有些低血糖,眼前黑了一下,她闭了闭眼,抱住自己慢慢蹲了下来。 婚纱裙摆很蓬,她陷在中间,像是挂不住凋落下的花,心累,无望,没了挣扎的力气。 所有委屈积蓄到这一瞬间,都成了闸门关不住的灾洪,将宋黎善解人意的好脾气都狠狠冲散。 宋黎很困惑。 为什么这段感情她只感受到了周而复始的绝望? 或许,她和靳时闻就是两块错的拼图,无论她再怎么妥协,他们都不可能拼不到一起。 这一刻,宋黎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再次横生出强烈的念头——不想再继续了。 …… 也是在这个中午。 一辆军绿色越野车高速飞驰,穿梭在拥挤的城市干道,直奔目的地。 “怎么就非要亲自出面,你腰还要不要了?”副驾驶座,程归肃着一张脸谴责。 许延娴熟地操纵着方向盘,替盛牧辞回答:“盛严霄这狗东西就等着三哥自顾不暇,这不就趁机派人和靳氏狼狈为奸来了?三哥不去他们该偷乐了!” “二院收购案他不同意,决议还能通过?” “老程你不懂,总公司肯定是行不通了,盛严霄八成是想以个人名义,所以得要跟靳氏合资。” “那就能胡来了?想把你三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