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另一只手捂住空空的肚子:“盛牧辞你饿不饿?” 懒在沙发的某人循声抬起头,见她好了,放下长腿慢悠悠站起来:“想吃什么?” “要下雨了。”宋黎在沙发前站定,双肩包背到背上,她不喜欢湿漉漉地在外面:“先回去吧,我们可以点外卖。” 盛牧辞没意见,好似什么都依她。 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出两步,他突然回首,在宋黎困惑的眼神下,噙出丝不明朗的笑意。 “以后,不要随便带男人来家里。”盛牧辞耐人寻味地对上她的眼:“危不危险?” 灯是关着的,满室晦涩,他微低着头凝视她,睫毛盖下一层阴翳,人在昏暗中,眼底晕出近乎暧昧的色泽,让气氛多了无端的禁忌感。 宋黎拇指勾着身前背包的细带,眼睫轻扇,望着他,这样纯洁的眼神,很是有小孩儿被坏叔叔骗回家的味道。 男人勾着讳莫如深的笑,回头走了。 宋黎一头雾水地愣着。 那时,某些事,她尚还一无所知。 果不其然,半路开始下雨,豆大的雨水啪嗒啪嗒打在窗玻璃上,逐渐急切,似一张网密密麻麻地罩下来,天空暗得像世界末日。 明明只中午时分,雨幕间来往的车都亮起了前照灯。 宋黎靠在副驾驶,气息不由加促,心脏被一根细线紧紧缠绕住一般,她略微透不过气。 “怎么了?”盛牧辞注意她异样的安静。 “没有……”宋黎声很虚:“我没事。” 声调都不稳了,她说这话没人会信。盛牧辞空出一只手,按亮了车内的照明灯:“怕黑就说,忍着干什么?” 眼前照下一束橘光,驱散了浓浓的暗沉。 宋黎微怔了短瞬,浅浅呼吸着,心好似也浸在了这柔和的光晕里。 宋黎突然想起一句情话——当日本暖流和千岛寒流相遇,整片海域都将被温暖;只要北大西洋暖流拥着北冰洋,摩尔曼斯克就是一座终年不冻港。 无论是像千岛寒流更多,或是像摩尔曼斯克更多,那一个瞬间,宋黎都有被温暖到。 他是个多么狂妄恶劣的人啊,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可他骨子里总是沉淀着一支暖流。 宋黎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矛盾的性格,会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 无法不承认,她时时刻刻都在疏离他和好奇他的边缘反复徘徊。 这似乎已成了人为不可控的既定事实。 也许是当时当刻的心境使然,宋黎有了自我和解的心思,她静静望着他那完美的侧脸,不经意地柔声问:“这样,你开车会不会不安全?” 雨刮器来回过,视线一下清晰一下模糊。 盛牧辞目不转睛地看着路,闻言无所谓地笑了笑:“能怎么样?顶多殉情。” “……” 他是真的口无遮拦。 说不清是天意还是巧合,车里的fm电台正在播放苏打绿的小情歌,那句“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在那个雨天,给予宋黎千丝万缕的共鸣。 小仙人球收起一身刺般,宋黎声音低了很多:“那你不是亏了。” 盛牧辞总是不循常理:“真想跟我殉情啊?着急吗?不急我们再等等。” 这人就是永远逗她上瘾。 宋黎瞅他,忍不住轻嗔:“都几岁了,还老不正经。” 又是嫌他老,又是嫌他不正经。 盛牧辞薄唇上扬着,淡淡哼笑一声:“不正经的老男人会给你买耳夹吗?” 反应了十来秒钟,宋黎蓦地侧过身,吃惊地睁大了那双鹿眼:“那是你送的?” “怎么,以为是你那群好哥哥?” “……” 说实话,买耳夹的人,宋黎几乎每个都猜过去了,甚至连靳时闻她都有想过可能性。 除了盛牧辞。 不承想,她竟然首先排除了正确答案。 宋黎沉浸其中难以回神,她算不明白,盛牧辞为什么忽然送她礼物,而且他买的是耳夹,因为特意观察过她没有耳洞吗? 怕自作多情,宋黎犹豫再三,没问。 车子开进白金公馆。 这里位于南宜市最优地段,寸土寸金,意式格调,每栋别墅均价值上亿,附带独立花园和喷泉草坪。 如果当时宋黎有在看,肯定会难以置信地问某人,你又不是要在南宜久居,购置这么贵的豪宅,回京市后不就空了,多可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