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慈希没搭腔,继续向前走。 两人默默无言地走了一会儿,纪叙才又抬起脑袋,试探着小声问道: 小姨,你今天去看妈妈了吗? 嗯。 纪叙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他兴奋地问道:妈妈有没有好一些了?! 纪慈希扫了一眼纪叙,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嗯。 那我能去看她了吗! 不能。纪慈希的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 啊纪叙失望地叫了一声,嘟起了嘴。 一阵冷风吹过,纪叙下意识地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纪慈希加快了脚步走到街口,正逢上一辆出租车迎面驶来,她挥了挥手。 出租车好贵的!纪叙忙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我不是很冷! 我冷。纪慈希说道,她走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对纪叙命令道:进去! 纪叙缩了缩脖子,嘴上还念叨着不用,纪慈希已经上前把他强行推进了车里。看着他在车后座坐稳,纪慈希把车门一甩,自己则坐在了副驾驶上。 汽车发动,扬起些许灰尘在空中飘散。 远处,一辆高档黑色轿车的车灯一闪,驾驶座上西装革履的男人透过汽车前镜垂眸看坐在自己身后的女人。 女人掩藏在暗处的双眸让人看不真切,阴影投在她精致的脸上像是为她蒙了一层极薄的黑纱。 只见女人的嘴角勾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清亮如玉石坠盘一般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回去吧。 男人眉心一动,低声问道:您确定了? 啊,八九不离十吧。她说罢还轻轻笑了一声。 本来觉得孩子就已经很有趣了,没有想到母亲更加有趣。 第2章 医院初遇 纪慈希研究生毕业之后就在一家培训机构里做老师,教高中数学。 她是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又早早考出了教师资格证,本来有机会进入一所当地很不错的中学。只是就在这个时候,离家多年的姐姐纪慈文突然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孩子。 再见到姐姐的第一面,纪慈希站在门口拦着门,她无视了姐姐身后大包小裹的行李,也无视了纪叙那张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小脸。 她没有暴怒也没有质问,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然而下一秒,纪慈文就晕倒在她的面前。 从此之后,纪慈希就不得不承担起赡养身患绝症的姐姐,以及还年幼的侄子的重担。 毕竟在父母去世之后,纪慈文是她唯一的亲人。 培训机构的工资除了每个月保底的几千块之外,还有教师对学生一对一授课的每小时的提成。纪慈希授课生动严谨,很讨家长的喜欢,不出一年,她就在培训机构里站稳了脚跟,到现在,纪慈希每个月的工资都能有将近一万。 这把工资对于一个身无负担的都市女青年来说其实可以活得不错。然而对于家里又有病人又有孩子的纪慈希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所以她除了在培训机构做老师之外,有时候也会在网站上投放家教的广告,去接所谓的私活儿。 尽管如此拼命地去养她们母子,纪慈希对纪慈文的态度却还是不冷不热。虽然每隔一天她就会去医院看纪慈文一次,但是她每次去了就坐在纪慈文的床边,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给她削个苹果,然后就看着她吃。 纪慈文无数次流着眼泪对纪慈希说自己错了,对她说自己对不起她,对不起父母。 可纪慈希就是不为其所动,眼神里始终充满了淡漠。 纪慈文离家的时候,纪慈希刚刚考上大学。 她一向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愿多问。只是尽管如此,待在家里的两个月暑假里,纪慈希还是听到了些许风声。 她知道了让一向对父母千依百顺的姐姐突然变得叛逆的原因,是一个男人。 有一句俗不可耐的话是这样说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在纪慈希的眼里,男人甚至还不如一件衣服值钱,绝不至于使她为此而抛弃要比手足还重要的家人。 所以她实在不明白姐姐嘴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竟然能让一向温顺的像只绵羊羔一样的姐姐为了与他在一起,不惜与父母反目。 暑假的最后一天,纪慈希在房间里收拾明日奔赴学校的行囊时,听见了纪慈文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而这一别,就是七年。 看着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纪慈文,纪慈希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和她说。 说什么呢?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