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江晚芙自是摇头,推他去洗漱,道,“热水都准备好了,快些进去,免得水冷了。” 陆则应了声,松了手,进了盥室,不多时便回来了,二人上了榻,也没叫丫鬟进来灭烛,江晚芙抬眼看陆则,见男人眉眼似有倦色,显然是有些累,便体贴道,“早些睡吧……” 陆则却睡不大着,抬手将小娘子抱进怀里,抵着她的肩,环着她,微微低头,“睡不着,刚才回来,看见你忙着,准备做什么?” 江晚芙知道,大约是外头又有什么事了,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他宽心也是好的,便像哄孩子似的,陪着说话,“昨晚不是下了雨麽,早上起来看院里的腊梅落了一地,实在有些暴殄天物,我便叫她们收起来了,想着晒干了,等到春天,做几个靠枕,摆在屋里,靠着又舒服,还闻得到香。我还想给祖母和母亲那里送两个呢……” 小娘子絮絮叨叨的说,陆则认真听着,仿佛从怀里人发间,闻到一股幽幽的梅香。 他不知道,别的妇人成了家,是如何过日子的,但他时常就觉得,阿芙总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从来没听她喊过无聊。 他略坐直了些,侧过脸,看她絮絮叨叨说着话,忽的心头一软,亲了她的唇角一下。 江晚芙说到一半的话,顿时戛然而止了,迟疑着抬眼看了陆则一眼,陆则却握了她的手,道,“不做什么,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江晚芙脸上红了一下,继续朝下道,“白日你给你做春裳的时候,想到春日冷暖不定,又多定了几身。说起来,我上回这么认真给人做衣裳,还是给阿弟呢,他今年要下场考试,也不知道学得怎么样?” 陆则倒是替小舅子说话,“他寄来的文章,我找人看了,十之八九是没问题的。” 江晚芙有点惊讶,“阿弟还把他的文章寄给你了?” 陆则点头,“嗯,寄过几回。” 他不喜欢江家人,除了江容庭。看得出来,他们姐弟关系真的很好,江容庭不过是年纪小,但一颗心却是向着姐姐的,他不介意帮他一把。 她就这一个待她好的亲人,他自然要护着。 江晚芙自然也明白,陆则的学问一点不比旁人差,当初陆书瑜还和她说过,说陆则那时候不参加科举,跑去宣同,气得他老师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破口大骂,说陆家暴殄天物。陆则肯指点阿弟,自然是很难得很难得的,且他这么忙,还不都是为了她。 就像祖母和永嘉公主待她好,是爱屋及乌,看在陆则的面子上。陆则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对阿弟好,他们不过几面之缘,哪里来的感情,还是为了她。 江晚芙想着想着,忽然就有点想哭,回过身,靠进男人怀里。 陆则回神,见她忽的这样黏自己,微微低了头,把锦衾拉过来,从后包到小娘子身上,连人带锦衾抱在怀里,蹭蹭她的发,“怎么了,嗯?” 江晚芙仰起脸,眼睛湿湿的,唤他“夫君”,轻声细语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有个人,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喜欢你,而照顾你身边的人,照拂你的一切。江晚芙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他简直把她当小娘子一样疼着的。她要是不问起来,他肯定不会说自己指点了阿弟的事情,明明做了那么多,也不邀功。 陆则一怔,笑了一下,旋即半真半假道,“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债的……” 第84章 翌日,陆则刚到刑部,就被诏进了宫里,来传口谕的不是旁人,正是高思云。 高思云在门口候着,见陆则出来,忙迎上前,恭敬行过礼,陆则颔首,上了马车,到了南午门,要下车的功夫,高思云借着来扶他的机会,压低声音道,“今日一大早,都察院谢大人和大理寺文大人早早入宫面圣,后来首辅张大人也被宣去了,听那动静,陛下像是不大高兴……” 短短几句话,高思云说罢,立马抬手来扶陆则。 陆则倒没要他扶,下马车时,看了他一眼,朝他轻轻颔首,“多谢。” 高思云正弯腰弓背着,按那些贵人的话,便是“一副奴才样”,忽听这一句“多谢”,怔愣片刻,待回过神来,见陆则已经进了南午门,才赶忙追了上去。 陆则在侧殿外侯了片刻,便被宣了进去,他进屋时,除了宣帝,果见都察院左都御史谢纪和大理寺卿文选清及内阁首辅张元,三人都在屋里。 陆则进殿,“微臣叩见陛下。” 宣帝都没让他跪,直接就叫人赐座了。陆则坐下,就听得宣帝开了口,“朕说叫吏部尚书自查,你们觉得不妥。那好,就按祖宗的规矩,刑部主查,大理寺和都察院旁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