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四射绽放开的美丽。 只在那细细分隔台上站着的小纸人灵活的左右腾挪,硬是营造出了绝世武功般的步法走位,以免被水打成一团废纸。 累的呼哧呼哧喘气时,它转头对上了厨房外沈棠的目光,呀地害羞一声,在沈棠以为它要转身抱着水龙头柱子冷静一下的时候,它竟然挥舞着三角片状的小手,偷偷地在未画五官的空白脸上一拍,然后对沈棠挥了挥 沈棠:哟呵。 不得了,在短短的时间内,她的羞羞已经成长到会给她送飞吻的地步了。 她双手环胸站在客厅和厨房的连接的那条道路上,笑着看它们有惊无险地收拾完整张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眉目里捎着柔和的笑意。 可爱。 也不知道谢曜灵那么个刻板又面瘫的人,为什么能够创造出这么有趣的灵魂。 家务活被小纸人承包,洗衣做饭半点不会的沈棠成功避开了婚后的第一项重大危机。 但是到了晚上,她的第二项危机再次随之而来 比起前者,这个显得更加要命。 没了鬼魂上门叨扰,短时间内家里灯泡也免受短路的侵害,沈棠得在最正常的情况下和谢曜灵再次同床共眠。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样的夜晚从此在她的人生里还要有无数个。 想想就觉得闹心。 她手中握着淋浴的喷头,探着热水的温度,慢慢调节着水温,脑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个故事画面: 主角正是她和谢曜灵,代入的是不知多少年前演过的一部言情剧。 明亮的卧室灯光内,谢曜灵坐直上身半靠在床头,将另一人揽在怀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放松地半曲着,一下下捋着那人的头发。 灯光从她的头顶落下,将她的脸庞冷意晕染得暖和许多,就连五官投下的阴影颜色仿佛都跟着升了温。 或许是情到深处,她轻轻地一低头,薄唇映在怀中人的额角。 吻落下时,三分亲昵的味道便随之透出。 于是靠在她怀里的人笑容弯弯地扬起脑袋,正是沈棠自己的模样 砰!一声巨响。 金属制的淋浴头重重的砸在地面瓷砖上,差点在上面造出裂痕。 沈棠被这声响惊动,将自己从那想象中的画面里拔出,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 太恐怖了,差点给她吓回姥姥家。 她半蹲着将淋浴头捡起,深呼吸了几口气,给身上冲水的同时,试着把这个画面倒转一下: 大爷一样地靠在床头的人变成了她,至于挨在旁边的谢曜灵 那铁定是做不出小鸟依人的姿态。 沈棠设想了一下某位谢神棍那冰清玉洁的五官,感觉自己若是想跟她亲一下,活像是在逼良为娼。 旖念外表披着的那层朦胧壳子散去了,画面上被打上了红色的大叉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这真的一点都不合适。 沈棠摇了摇头,将花洒重新挂上,抬手在旁边的物品架上挤沐浴露瓶子,在芬芳的花果香味道里叹出一句: 太真实了。 半小时后。 她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袍走进卧室里,发觉谢曜灵早已洗漱完毕,在被窝里安安静静地躺着。 平时束在眼眸处的绸布被解了下来放在桌上,有小半从桌角松松地垂落下来,和谢曜灵及腰的黑色长发仿佛质地相似。 沈棠的目光转回谢曜灵的脸上,仅从她阖上的眼皮以及长而黑的睫毛中,几乎难以猜出底下究竟藏着双什么模样的眼睛。 正在这时,谢曜灵的眼眸动了动,察觉到了沈棠打量的视线。 沈棠以为她要睁眼看看的时候,眼皮下的珠子不过是稍稍动弹了一下,又没了动静 因为对方早就知道,就算自己睁开眼睛,也什么都无法看见。 哪怕自己离得再近,近得能闻见沈棠沐浴后、稍带着热汽的气味,用灵敏的鼻尖循香找到那淡淡的味道是从那亲肤布料制成的衣领里,从那纤细、弧度优雅的脖颈下飘来。 可谢曜灵终究只能凭之前短短能看见的时间里,将沈棠的模样从记忆角落里拖拽出来,将对方的每一寸模样完完整整地映上去。 无论如何也没法亲眼去看,看沈棠沾染了浴室水雾后有些蜷曲的发尾,看沈棠白得要发亮的细腻颈部肌肤,甚至是被浴袍半藏半路的,隐现的锁骨线条 这些漂亮的画面,她通通欣赏不到。 只能任由那些念头在心底滋生,野草荒根一样在血管里扎根疯长,将这样的念头输送到四肢百骸,却又得压着它们,生怕下一秒便被破土而出。 沈棠以为她睡着了,动作轻缓地掀开另一边的被子,小心地将自己也塞了进去。 拉灯、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