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驼峰可是取自未见天日的奶骆驼?” “嗯,如此肉质细嫩些。”阴萧若立在一旁,浅声道。 “不错。”李禹搁下象牙箸,面上容色却淡下两分 ,“只是如今世道,如此佳肴委实奢靡了些。且还是一顿早膳,孤用之有愧。” “太子殿下……”这样的话落下来,阴萧若不由有些难堪和局促。 “但到底是姑娘一片心意,孤受了。”李禹说着,自个又夹了一片,垂眸细细用着,冠玉般的面庞上笑意重新浮起些,“孤来此小半月,有劳阿若了。” 话音落下,他又夹了片驼峰,往一侧的属下递了个眼神。 下属看到,赶紧拣出一副碗筷置于空座之上。李禹放入驼峰,眉眼愈发亲和,只转了眼波,含笑道,“姑娘也尝尝。” 阴萧若还在方才他一句不轻不重的指责中懊恼,想着说些什么弥补。不想,转瞬却是又受了她所为,不仅如此,还邀之共用。这些皆不论,只那一声“阿若”唤来,阴萧若便觉心中酥麻,被磕出一道小口,似有温泉脉脉流淌,熨帖过心扉。 面前人是来自长安的天潢贵胄,有着和她想象中一样的如玉姿容,风流体态。她自也见过戒尘俊美清贵的模样,但那人冷得如冰似霜,哪比的上眼前人清雅温和,春风化雪。 “谢太子殿下。”阴萧若面上尚有瞬间浮起的飞霞红晕,然举止却是爽朗,只将那驼峰用过。遂又给李禹添了一碗胡麻粥,自个饮了盏牛乳。 两厢无话,待两刻钟过去。方各自用膳毕,由侍者伺候着漱口净手。 “殿下,若无事,妾身便先回去了。苦峪城处自有人时刻盯着,您不必费心。” 用膳时分,阴萧若心中来回滤过。 这近半月的时间,都是她往来随侍再侧,太子用人所需,亦是用的她手下亲兵,对她还算信任。今日一句“阿若”当是对她的认可,有些话总要挑明地好。 “殿下,妾身先前莽撞,得罪太子妃,损毁了太子妃之重物,实在心中愧疚。若可以、能否借您金面,许我同她当面认个错。” 李禹缓了片刻,方抬起双眸,笑道,“孤闻你亦受了伤?可痊愈了?” “谢殿下关怀,已经无碍。” “抬起头来。”李禹静望了她片刻,话语依旧温和,“孤之太子妃,恩怨分明。你开罪于她,她自己动手罚你,如此事件亦是翻篇。你不必再放于心上,再者,她……” 话至此处,李禹蓦然黯了黯神色,只轻叹了口气,自嘲道,“往后,她亦不是孤的太子妃了。” 阴萧若抬首又抬眸,控制心中欢喜。 “山河破碎,孤只能保她性命。太子妃之尊位——”李禹竟是红了眼眶,“孤用来许给兵甲之家,但愿能复我李氏山河。”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哑淡,“这些日子,让姑娘见笑了。借姑娘人手暗里寻她,实在心中思念,然能知晓其安好,孤亦安心了。” 阴萧若默了默,见面前人负手起身,眺望远方天际,竟是一派萧条模样。不由上前慰道,“殿下乃长情之人,太子妃得您如此牵挂,妾身实在羡慕她。” “然,殿下为家国而舍一己之情爱,妾身更是敬佩。” 李禹寡淡地笑了笑,“只是委屈后来人,孤之一生怕是难再动情之一字。只是孤侥幸思之,姻缘二字,或许亦非情爱不可长久,有利益有目标也是可以维系的。” 阴萧若未再言语,只接上他侧首头来的目光,轻唤了声“殿下”。 李禹合眼微笑,亦是默声不语。 阴萧若拱手离去,人影消散在秋日初阳中。 “殿下,阴家有二女。按吾等暗中打探,这次女阴萧若的确不错,但相比其长姐阴庄华,却要逊色些。”唐亭回禀道,“而且阴家兵甲,大多控制在这长女手中。” 李禹面上的温□□慢慢消散开去,只淡声道,“所以让她将孤的话递过去,不是很好吗?” “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