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听话乖巧,不过数日便同阴庄华相处的甚是融洽,便也不曾多加阻拦,只多派暗子盯梢。 这日晌午,阴庄华带着涵儿按着昔日约定的路线,在小道上策马赏景。 秋日枫叶如火,胡杨虽现了枯叶,然叶黄不落,依旧如遮天巨伞连城一片。涵儿因还不太熟练骑马,遂与阴庄华同乘一骑。 林中飞起雪鹄,惊落潇潇落叶。 曲径通通幽处,一人穿着大红斗篷,骑马遮面而来。握缰绳的手上带着一枚琥珀月牙戒,在秋阳下熠熠生辉。 按着信上指示,将阳光折成二短一长的光线。 阴庄华接了信号,翻身下马,抱下涵儿道,“骑了半日累了,下来走走。” 涵儿听话点头。 两人朝马走去,驾马人催马前行。 于三丈处,阴庄华顿下步伐。马上人遂缓缓掀下风帽,露出一双桃花眼,然又摘了面纱,现出国色姿容。 “嗯……嗯……”涵儿疾奔而去,阴庄华眼风四下扫过,只佯装去追。 出身将门的女子,马术极好,不过瞬间便纵马前来,单手揽过孩子抱上马背。阴庄华假意拦了一把,将一物塞入她手中。 两人眸光接过,裴朝露收好东西,反手抽出马鞭,将人甩开。 彼此都知道,阴氏眼下亦不能将太子彻底得罪了。 尤其是阴庄华,在没有确定李慕这条道能让她打通前,她尚不能将家族完全至于太子的对立面。 拒绝太子前,她需要铺好后路。 遂而这一刻,她亦叹服马上那女子的反应,竟是一个眼神就配合了她。 抽来的这一鞭,使她素手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确实再好不过的苦肉计。 而身后,李禹的暗子已经从四下涌现,直奔那人而去。阴庄华提着一口气转身,幸亏她留着后手,亦有白袍青年带人纵马迎上,同数十黑衣人打成一片。 阴庄华才要松下一口气,回头却见得裴朝露的马一步步退回来,竟是太子李禹带着另一拨人拦住了去处。 “咳咳……”阴庄华急中生智,握着伤口,急咳了几声,虚弱地唤了声“殿下”。 这一声,自然先入裴朝露耳际。 未容李禹辨清声音来处,裴朝露便已调转马头,往阴庄华疾奔而去。白马前蹄扬起,马嘶长鸣,她带着涵儿跳下马背,将他护于身后,转手抽出阴庄华腰间弯刀,横刀其脖颈,挟持于手中。 “你想清楚,如今局势,是杀了我兄妹划算,还是得此佳人划算。”六年来,裴朝露终于在李禹面前不再低眉顺目,而是复了最初桀骜模样。 “今日,我兄妹死于此地,你信不信,李慕绝不会放过你。” 李禹无声看着她,眼中酿起被忤逆被威胁的滔天怒火。 “殿下,我……”两厢僵持间,裴朝露手中刀刃逼近血肉一分,阴庄华捂着腕上伤,又垂眸望向脖颈血流,只蹙眉乞求,“殿下,救我!” “鱼死网破,我们未必会输。”裴朝露让过身子,让李禹看清身后的打斗,却仍不忘提醒,“苦峪城距此不远,会有源源不断的兵甲过来,不知太子殿下入敦煌,又带了多少人手!” 裴朝露原是字字在理,然李禹想着自己被下药绝育一事,到底还想就此灭口,一时不曾有话语,只怒目逼视裴朝露。 “殿、殿下!”阴庄华又唤了一声。 “阿昙,这才是你原本面目。”几息之后,李禹终于开口,牵着缰绳让出一条道来,“孤今日看在阴家姑娘份上,便容你过去。” “退出三丈外,让你的人放下刀剑。”裴朝露补充道。 李禹合了合眼,抬手示意。自己带人让道退出。 “二哥!”裴朝露扭头高呼,手中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