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压着怒气问。 “至多三日。”这厢回话的是郑太傅,他自是知晓李禹顾忌的是什么,只悄声道提醒,“殿下莫忧,如今小郎君在我们手中,便是您再不能……都无妨的,届时将孩子过继给未来的太子妃便可!一样的玉碟宗谱,与亲子无异。” 李禹合了合眼,始终心下难安。能他放心的,唯有两处,一则她死,二则她回来自己身边,如此算是捏了李慕软肋。 他可以安心些。 * 李慕同裴朝露回了白马寺,裴朝清在苦峪城中听得瞭望原一战,遂也快马赶来。 这日,同来白马寺的,还有阴庄华。 按理,文定之后,男女双方在婚前不可再见面。然乱世之中,又是爽朗如阴庄华这般的女子,便也没有这般多的规矩。 何况,她有要事在身,急需同李慕商量。 皆是闻了那一战,皆是为自己胞妹而来。 寺门口,东西迎面而来的两人,险些纵马撞在一起。幸得都是极佳的马术,勒缰呵马,方避了过去。 “可有伤到姑娘?”裴朝清纵身下马。 他自然记得她,沙镇阔叶林中,她救了涵儿,帮了他们大忙。只是先前听闻李慕结亲一事,这厢再看到,心中蓦然腾起几分恼怒。 细思,当是及可笑的念头。 他竟然觉得,这人抢了他胞妹的心爱之物,是讨厌的。 至少,为他不喜。 故而,话音落下,神色便也冷下两分。 然这厢阴庄华遇见他,却纯属意外。一时,心中漾起层层浅淡的涟漪,连着耳垂都红热起来。 “无事。”她垂眸挑了挑眉,“是我的马惊到了公子。” 裴朝清未再多言,只拱手作礼,让她先入了寺门。 此间,李慕刚与一种幕僚和将领重理了当下形式,散会结束。裴朝露遂端来汤药,李慕接过饮下。 只瞭望原一战后,李慕的话愈发地少,甚至都很少接上裴朝露眸光。 如今七八日过去,竟是头一回主动开口与她说话。 “林昭给你。”他放下碗盏,“她功夫好,懂医又懂毒。” “多谢!”裴朝露点了点头,问,“定于何日开宴?” 瞭望原一战,指挥的双方都没有露面,留着最后一丝余地。高门权贵间自然能看懂此间道理。 到底是要联合抗敌的。 若两王当真翻了脸,士族高门便也无望,不如索性择一处安稳处,没必要再冒如此风险举兵行大事。 “已经去传信,明日开宴。”李慕坐回桌案边有些疲惫道,“我累了,想歇会。你二哥估计快到了,去迎一迎吧。” 虽说的是实话,但近日来,这般将她赶出屋外,不欲多见多言的次数,每日都有。 除非必要,李慕已经极少见她。 裴朝露亦无多言,只看了他一眼,转身退出门去。 门边,正好遇见阴庄华。两人原没见过几回,却难得彼此信任,仿若神交许久。 二人含笑依礼见过。 “我寻齐王有急事。”阴庄华报赧道。 裴朝露笑了笑,让过身子,见人进去,亦好心关上门。 李慕自然听到门口的声音,却始终合着眼。直到阴庄华进来,屋门合上,他方才缓缓睁开眼。 他的目光直接掠过来人,落在门扉上。 是她关的门,真是周到又细致。 “我来寻你,求件事。”阴庄华开门见山,“我胞妹做了太子良娣,若他日再有瞭望原类似之事,对峙之时,还望齐王看在我的薄面,不要将她算作东宫之人。容她一条生路。” 李慕闻言,有片刻的诧异,未想到,她来此竟是为这般事。 大抵,这才算是真正的手足血缘。 “只要她不作恶,一切都好说。”李慕打起精神,倒了盏茶水给她,“我亦有事找你帮忙!” “何事?” “你可有懂武的侍婢?择两个来我处。”李慕道,“她很快就要走了,身边侍奉的人都是柔弱丫头。” “她……”阴庄华有些疑惑道,转瞬反应过来说的是裴朝露,不由蹙眉问道,“她去哪?” 李慕低眉不语。 “兰英吧。”阴庄华也不多问,只道,“她是我贴身侍婢,暗子营的出身。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李慕抬眼,向她扯出个苍白的笑,半晌又道,“抱歉!容我……一些时日。” 阴庄华初闻“抱歉”二字,一时不明所以,直到李慕后一句话,方回神是何意。 她与他,已经是未婚夫妻。他还如此这般帮着自己的前妻,且是当着她的面,向她借人手……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子。 然而,阴庄华眼下却没有半点不适,只是心头也有些抱歉之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