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更是除了这般猜想,心中还顾忌着一人,然却也不曾见到。只控制心神,举杯饮酒。 “薄酒一杯,臣弟的心意尽在此间。”李慕抬手示意侍者继续上酒,话语却不曾停下,“臣知皇兄同诸公皆来了此地,亦是知晓皇兄的安排,原是定了下月初六要同诸位商量结盟攻伐汤贼的大事。然今日擅自作主,请来皇兄与诸公,实乃接了消息,汤贼已派精兵疾来,怕时日耽误,故提前欲要同各位商量,还望诸公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尽力辅佐太子殿下。” 前面说了多少的不重要,唯最后一句入耳,殿下诸人不由面面相觑,连着李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慕竟是为他在拉拢各世家。 “皇兄!”李慕转首,面容真诚而恳切,仿若先前诸事从未发生过,只恭谨道,“事不宜迟,兵贵神速,还望皇兄能领我们重返长安,驱除国贼。” 这话落下,算是对前言的再次巩固。诸位家主已经明确齐王之意,本来他们来此尚有疑虑。毕竟李慕已经六年不在朝堂,纵是手中握着兵甲,但太子这些年,东宫之位甚稳,此番更是领君命出行。只是观瞭望原一战,当是齐王殿下更能掌军事,平乱世。故而两厢之间,他们尚且没有拿定主意。 却不想,这齐王殿下并无争权的念头,竟是帮着太子铺路。 大抵,兄弟间或是握手言和,或是有了其他什么交易。然这不是他们考虑的,他们只是择一主公罢了。 此间,齐王殿下让了贤,便只有太子一人。 无需再做思量。 “有酒无舞,想来是齐王殿下疏忽了。”出声的是陇西季氏的家主,“臣今日带小女同来,不若让小女为各位献舞一曲,以添愉色。” “臣亦带了小女前来,且让她抚琴助兴。” “臣同带小女而来,小女不才,六艺平平,只酿果酒一壶,请太子和齐王品尝。” …… 殿下人这算是入了主题,李慕笑而不语,只道,“皇兄可有雅兴?” “国难当头,且大事要紧。”李禹谓左右言,“去取笔墨来。” “皇兄,臣弟已备下。”李慕自饮一杯酒水,抬手示意侍者。 果然,每一步都如她所料,李禹好面近利,这般情形下,哪还肯多作考虑,定急急签下盟约。 笔墨上殿,签的是结盟书,亦是结亲书。 “等等!”殿中诸人才握笔而起,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来人莲步姗姗入殿,簪步摇,披罗裙,欺霜赛雪的脸上未着胭脂,只一点眉间花钿是金粉朱果以作修饰。 如此,却已是国色天资。 “殿下,您不过同妾身几句龃龉,便要这般伤妾身的心吗?”裴朝露盈盈泪目望向李禹,又扫过那结盟书信,委屈如饱受摧残的水中芙蓉,“什么大事为重,您分明就是为了气妾身。您要纳新人,妾身哪敢说个不字?只是,只是这诸公之女,皆是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您何必为了气妾身,白白误了她们?” 李禹知晓宴无好宴,然裴朝露这一出,让他一时亦摸不到头脑,只是本能知晓不可让她开口说呀。 遂只得顺着她的话道,“此间议事,容不得你胡闹,且退下。” “殿下议的什么事?当年殿下迎妾身入东宫之时,曾许诺,东宫之中再无新人,此番是要违背誓言吗?” “将她拖下去。”李禹喝道。 然却丝毫无人进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