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遭事。观其神色,倒是不像说谎。 “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意思,且说说要你如何成全?”李济安从龙椅下来,坐在李慕上首,完全是一副父子闲聊的画面。 李慕往后退了退,以示恭敬,只抬了抬手中奏章,“大抵是知晓了其父上奏一事,求儿臣……” “求儿臣莫应。”李慕话语落下,手中奏章遂也“啪”地搁在案上。 “胡闹!”李济安道,“这安西候之女好大的脸面!” “父皇,儿臣本也无心,何必绑成怨偶。”李慕不自觉地揉了揉眉心,“就这样吧。” 李济安眼风扫过他,心又多放下一分。 李慕眉宇间竟是不耐与疲色,加之方才扔奏章之举,当可看出他对阴氏的不满。 奏章何物? 若非心中实在不快,失手发泄,他如何敢这般不敬。 细想也对,青梅竹马再次所孕他人之子,眼下又逢曾经结亲的女子前来求他成全与别的男人的婚事,便是再怎样没动过情,心里多少是被堵着的。 而李济安放心,原还有一重。 李慕虽交出了西北道八门的兵甲,然还一个有阴氏让李济安忌惮。安西候为表忠心,自是早早便奉了牌令。但李济安亦是听说过,其长女掌兵多年。故而难保其除了明面的护族兵甲,没有其他私兵暗卫。 只是这一刻,即便阴氏女当真还有兵甲人手,他亦不在乎了。 阴氏女如此开口求人,实在大伤一个男人的颜面。 “行了,且回去歇着吧。”李济安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今岁又要过去,来年什么都是新的,时间总能抹平一切。”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李慕起身叩首。 “还有,今岁贺岁,且用心给你阿娘备礼。昨个她还念叨你!” 李慕顿了顿,一时没有说话。 “念你年岁上长,却还孑然一身。”李济安道,“你阿娘到底关心你的,且低一低头。” “自回长安半年有余,你可从未踏入飞霜殿。为人子上,可是失礼了。” “父皇说的是,儿臣知错。” “知错便改!”李济安拍了拍他肩膀。 无有帝王威严,尽是慈父模样。 李慕颔首退去。 直到人影远去,李济安叩指在桌,神色愈见放松。 “陛下!”禁军首领杜逢山从偏室转出,只轻声道,“齐王殿下手中还有僧武卒,不得不防。” “那些个僧人不是在边关,便是在各关隘。如今他在府中,行动受阻,能发出的命令左右都在皇城中,出不了长安。” “朕本想着,他许会向阴氏借兵,看眼下也不可能了。”李济安笑了笑,“年轻,到底少了些忍耐!” “那、蓬莱殿眼下且都是齐王的人,可要宣旨撤掉些?” “且随他!”李济安道,“不能逼太急,他左右便那点盼头,等他自个想通了,自然会撤。如此让他耗着人手,也是好事。” 还有一句,他没说。 但愿太子早些灭了汤思瀚,安了他和他的心。 思至此处,李济安不由想起近日梦魇,全是昔年皇姐面容。 他负手至殿外,眺望蓬莱殿的方向,只喃喃道,“朕赐了阿昙上元夜放花灯之举,乃无上恩泽。只要阿昙不胡闹,安心做我皇家儿媳。皇姐这点血脉,朕自会护之。” 夕阳晚照,他似又想起些什么,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