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身子都避开了些。 李慕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往前伸了伸,到底还是收了回去。 裴朝露抚着胎腹蹙眉,一把拽住他袖角。 李慕便顿在原处,不敢动弹,“你可是哪里不适?” “让他安分些。”裴朝露将他的掌心覆在肚子上,却仍是侧身不欲理他的模样。 李慕天生一副冷锐眉眼,这一刻,如冰雪遇暖风,春水映梨花。 裴朝露不用看,也知道他此刻的样子。只转身坐直了身子,问他前头定安侯府的事办得如何了。 带回汤思瀚只是第一步,帝王尊严至上,尚需有人带头提出重审。 她当日在敦煌太守府,同定安老侯爷定了口头之约。定安侯府自也有血脉子嗣葬身在那场战役中,故而老侯爷能够应下。 然眼下则出现了一番变故,于外人眼中,她再度怀有太子子嗣。难保他们不会多想,想她一介女郎,到底屈服命运,不再抗争。 如此,断了双方的应诺。 裴朝露很清楚,若失了以定安侯府为主的长安旧权贵的支持,即便抓捕汤思瀚亦是被动。 而西北道高门,一时更不可能为她说话。 经百花宴一事,她已经彻底得罪他们。 甚至当日在敦煌,为阻止他们同李禹联盟,她曾亲口所言,其不能再生养。如今自己却怀上了,大抵这八地高门只当她是为了自个利益,信口雌黄,一举诓了他们。 李慕闻她问定安侯府这事,原是冰雪渐融的脸,转瞬阳光普照,溪水潺潺。 “自是办妥了。”他的嘴角有难掩的欢色,眉目低垂中忍不住道来,“有你那话,他们一百个放心。” 裴朝露将他的手从胎腹上拂开,咬唇剜了他一眼。 那日,裴朝露传给他、亦让他告知定老侯爷的话,只一句。 她腹中之子,生父乃齐王殿下。 李慕看了她片刻,从她手中接过暖炉,重新换了香片炭火,塞给她,自己回了对面坐下,重新叉起贵妃红预备用下。 “让你别吃!”裴朝露眼角余光扫过,正色道,“点心有毒。” 李慕眉心微皱。 裴朝露将阴萧若送点心之事前后道来,至最后只叉了一块点心叹气道,“我原也没打算用她这东西,只是白白浪费这些樱桃酱脯,一时舍不得扔,便让他们撤下去,想着过两日自然腐坏了再扔。不想,侍者掉了块在前院里,德妃的几只鸽子争像抢食,结果未几,扑棱了两下翅膀,当场便死了。” 李慕越听越心惊,片刻道,“她送来的东西,昨日殿中不曾验过吗?” “父皇明令,眼下你的试菜次数只比他少一道。且我还叮嘱林昭给你再验的。如何还会发生这种事!” “这亦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裴朝露瞧着叉上点心,“昨日的试菜验毒,一道都不曾拉下。阴良娣为避嫌,还是主动提出的试菜。彼时分明是干干净净的东西,这毒她是怎么下的?” 顿了顿又道,“还有,那日宝华寺中《心经》上的春、药,也当是她下的。否则不会那么巧,她和李禹踩着时辰赶来!” 李慕一时亦理不清此间关窍,只看着案几两碟点心,心中腾起戾气。 遂唤云秀进来,将其收拾至锦盒中。 “你做什么?”裴朝露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