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带着几分年轻时娇憨,让李济安听得心神荡漾。 飘雪的暮色中,已难辨神色。 “阿娘!”李禹扶着苏贵妃,落在后头,低语声中带着两分恐惧。 “莫怕。”苏贵妃拍了拍他手背,“暗不行,则明。” 李慕突然病重,他们没人会信。 暗刺不成,如今只能明杀。 初时自是留了这个万一,然很快被给郑太傅一行人否定了。 在京畿谴兵杀死一个亲王,无异于天方夜谭。且面对的还是一个上过战场,战功无数人。 遂而,若刺杀不成,便将人手以最快的速度撤出长安。按着暗子带回的消息,逮捕汤思瀚的人走的是官道。 他们尚有机会,进行截杀。 这自是退而求其次的做法,却是此间最好的出路。 苏贵妃用力握了握儿子的手。 尚且还有一重保险。 她伸手,扣着腕间那只莲花镯,未再言语。唯有精致又妩媚的面上浮起一点苍白笑意。 只低声道,“按你们的计划,去传令吧。” * 昭阳殿中,以白玉九阶为界。 九阶之上正座自是李济安,陪座的是苏贵妃。 左首是裴朝露,慕德妃;右首依次是李禹,李慕的位置。眼下两人皆不在,李慕自是因病告假,李禹道是更衣去了,不多久便也回来了。 九阶下,右侧是四品以上的朝臣;左侧是王公宗亲。 殿中鼓瑟琴箫,玉女飞天,一派歌舞升平。 诸人持酒盏,于上敬酒,于侧同欢,谈笑晏晏。 昭阳殿宫门深锁,拢得此间如百花盛开的春日,隔绝了外头接天连地的飞雪, 一门之隔,是两个世界。 原本伏在朱雀门的杀人得了命令,一对对悄然退下。未几,又从长安城各处有序地冒出成队的兵马。 领头人持着东宫特令,大摇大摆地越过城防禁军的查验,出城去。 李慕在府中得到封珩回话时,颔首道,“放人出去,待到了城郊,再通知我们的人动手。” 如他所料,李禹杀他不成,遂将目标重新放在了汤思瀚身上。 除掉汤思瀚,本是他釜底抽薪的法子。 “殿下,但我们到底人少,围追堵截,怕占不到便宜。” “无妨,阴氏和裴二公子手中尚有部分人手。你再去催,让其他关隘兵甲加快速度增援。” “要是来不及……”李慕掩口咳了两声,“你们随本王同去。” 话虽这般说,然他还是盼着增援的人手快些到。这一刻,他不想持剑下场,血战厮杀。 这个冬日,近三年来积起的疾患,发作的厉害。 尤其是他的咳疾。 他说了要接她和孩子回齐王府,她虽未开口答应。但他能感觉到,她心里是应了的。 他想养着身子,充足元气,好好照顾她。 自然,这世间事,多来不遂人意。 他亦习惯。 大半时辰后,传信兵回来传话。 城郊混战,因他的人手连着两日来回奔波,又是以少敌多,到底没能尽数拦下太子的兵甲。 如今尚有三千余人突出重围,往西北官道奔去。 “我们的人呢?”李慕问。 如此局面,拦不下太子的人自是正常的。 “尚有两千之多。” “继续追,咬住不放!”李慕看着沙盘图,回首有关外头纷飞的大学。 其他关隘的援军至今未到,想是被风雪阻了行程。按着裴朝清先前传信,他们处人手有四百余人。 “封珩,领暗子和府兵,随本王走!”李慕披袍持剑,未容属下劝阻,便已经出屋上马,纵马而去。 夜风携卷着雪花肆意在天地间,朔风吹得他衣袍烈烈,白雪挡住他的视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