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枕头底下。从来没有一睡一整天的情况。一直缺觉的夏冉江此刻似乎恢复了些精神,慢慢坐起,下了床,看到桌上的吃的,刚好也饿了,狼吞虎咽吃完后感觉状态好多了。可是,不知为何这几个月的一幕幕又闪现在眼前。夏冉江善于这种盘点过往的方法,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可是此刻,夏冉江冷静之余,竟然产生了一丝怀疑如同走入沙漠的旅者,眼前的海市蜃楼缥缈壮观,在大脑里投射出麻醉剂般的期望与愉悦。可是一瞬间,当肢体重新恢复能量,那虚无的海市蜃楼却无所遁形,一阵风飘过,琳琅仙阁逐渐褪色,消失在半空中。 一个问题撞击着夏冉江的理智:这一切欢愉与痛苦的来源是掩埋于内心的本性,还是唇齿留存的慰藉? 无法回答。可是必须回答。 四下无人,夏冉江打开了电脑,只为证明自己是不是真的起了变化。 这一刻,夏冉江已经得到了答案。可是,他并不甘心。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直到几乎失去知觉,夏冉江才停下来。 至此,欲望已经完全消失殆尽。空白的大脑居然又被童哲的影像占领不是童哲的触觉,而是那一个个让自己会心一笑的瞬间。 答案已经明了。夏冉江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因为对自己沦落至此的失望与责备,而是不经意间让自己因为好奇和单纯而堕入禁忌的深渊,持续下落,下落 还是自己的本性使然,跟欲望无关。 可是夏冉江并没有就此屈服。仿佛是着了魔,夏冉江一度恍惚。似乎是受到了某个声音的指引,夏冉江穿好衣服,登录进校园网,预约了学校心理咨询室最近的档期就在今晚,还剩最后一个名额。 预约结束,夏冉江迅速整理好书桌,下楼,骑上单车,顶着寒风去学生活动楼。 心理咨询室在学生活动楼四层。此刻,路灯已经完全亮起,夏冉江放好单车,进了大厅。里面空荡荡的,时不时有两三个学生志愿者从电梯出来,有说有笑地走出去。循着地址,夏冉江找到了心理咨询室。 站在门口,夏冉江一眼看到大门上挂的金灿灿的牌子,上面写着心理咨询室几个字。夏冉江站直身体,只觉得心跳加速。左右望了望,除了黑漆漆的楼道什么人也没有。刚才顶风骑车速度太快,手指几乎已经麻木。夏冉江伸出手哈了几口气,正准备敲门,可是指关节就要触到门的时候,夏冉江又犹豫了。突然,外面一阵警笛声让夏冉江一惊,一时慌乱用力拍了拍门,可是门上的牌子受不住却掉了下来。夏冉江赶紧蹲下来捡起牌子。正准备挂上去,里面传出一声请进,夏冉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捧着牌子还是推门进入。 你好,同学。 夏冉江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眼前是一位约摸五十岁的中年阿姨,烫着褐色卷发,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淡黄色棉袄。座位前面隔着一张简单的办公桌,上面放着电脑和基本书。左侧是一张浅绿色沙发。四墙贴着墙纸,上面绘满了各种景观和动植物,雨林、草原、天空、海洋意象自然过渡。置身其中,夏冉江顿时觉得压力释放了不少。 同学,你请坐。 夏冉江顺着阿姨的手势,找了个做成木桩模样的圆凳,靠着墙坐了下来。 呵呵,这牌子老是掉,今天已经掉了三次了。别捧着了,怪脏的。就放桌上吧。赶明儿啊,还得找个师傅再做一块。 夏冉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起身,凑近把牌子放在办公桌边缘。眼睛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铭牌,上面写着黄月梅三个字。 说吧,什么事儿。到这里来,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 黄月梅说着,转身以极快的动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杯,接了大半杯热水,放入一个茶包,双手托着把茶水放到夏冉江身边的小茶几上。夏冉江有点受宠若惊,赶紧用手护着。 先喝口热茶缓缓。看你这一头汗的。黄月梅笑着说,眼角的鱼尾纹上翘。 夏冉江只觉得一路来都是寒意侵袭,并没有意识到此刻额头已经渗出汗珠。双手捧起茶小口抿着,热气上扬,循着呼吸进入鼻腔,沾湿了睫毛,夏冉江眼眶里不知怎的又红了。 怎么了?跟黄老师说说。 这句话如同击溃万里长堤的蚁穴,洪水瞬间倾泻而下。夏冉江再也止不住内心的压抑,微微侧过身,泪水滚落进茶杯里。 黄老师,我很难受。 夏冉江几乎是无意识,可是说完后又有点后悔,不该这么早把自己暴露在陌生人面前。 没事,慢慢说。所有的话、所有的情绪都只存留在此刻这个房间里,不会有谁知道,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