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童这,是童哲,只鹅哲。 哦哦,童哲,童哲。哈哈,你看我这耳朵也不灵光了。 那我帮您把电视声音开大点。您刚才不是说喜欢看中医节目吗,那我陪您看,刚好我也懂点。 你还懂中医啊。 是啊,我爷爷就是个老中医。 我这把老骨头啊,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全身都是病。 您哪有病啊,您这身体状态,只要平时多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再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 百八十年啊?那我就真老妖怪咯哈哈 夏冉江奶奶把童哲的手掌紧紧握在手心,不时地轻轻拍着。夏冉江站在门外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童哲,你出来。 啥事?跟奶奶聊天呢,待会儿说。 我倒数了啊。三,二 说嘛,啥事?没看见我跟奶奶聊的正开心吗? 童哲虽然嘴上一百个不愿意,可还是小心挣脱开奶奶的手,走了出来。 那是我奶奶,又不是你奶奶。 你奶奶不也就是我奶奶么,别那么小气嘛。更何况我自己奶奶 眼瞅着童哲慢慢低下头,眼圈开始发红,夏冉江又有些于心不忍。 我奶奶身体不好,有些老年痴呆,你别老是由着她。夏冉江语气沉了下来。早饭我煮些粥,吃完帮你找手机去。 这几天的确把童哲饿坏了,像是很久都没正经吃过饭,童哲连筷子都不拿,两碗米粥直接灌进肚子里,酣畅淋漓。 你是没看见,那天晚上一群猴子围着我,差点打不过。 夏冉江骑着摩托,童哲坐在后座,紧紧搂着夏冉江,是不是捏捏夏冉江肚子上的肉。 这儿的猴子特别灵气,已经成了气候,占山为王很多年了。白天它们不出来祸害人,晚上就成群结队拦路打劫,都没人敢经过。你倒好,专门挑了个好日子送上门了。 那我也不是愿意的啊,还不是为了去找你。童哲撇撇嘴,头盔撞了撞夏冉江。不过那猴子也没那么厉害啊,我还差点弄死一个。 你要真弄死一个就等着坐牢吧,这猴子都是国家保护动物。 坐牢怕什么,有你下辈子给我送牢饭,无期徒刑都无所谓。 想得美。夏冉江不经意露出一丝笑,四周望了望。捡到你手机的那个人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你慢点开有点不太记得。 夏冉江干脆把摩托停在路边。 好像就是这儿吧。哎,你打个电话问问,喏,手机号。 夏冉江拨通手机,把手机递给童哲。 哎,老杨,是我啊,童哲是是是,手机找到了?太好了。我在路边,对对对,就是上次你在这儿碰到的我。那好,我就在这儿等着。谢谢了啊。 两人在路边找了个刚倒下的枯木坐下来,头顶不时有松鼠在树枝间攀爬跳跃。远处的猴叫声此起彼伏。每次后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童哲都不免往后看,生怕又遭到不明动物的攻击。 夏冉江,过几天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一直待在家也不是个事。我爸要是伤害了你,我替他道歉。不过怎么做也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只要你在,我觉得就没什么顾虑了,咱俩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 再说吧。 夏冉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在身下的枯木上,轻轻摩挲。 在夏冉江心里,童哲的一切他都舍不得。心中的情愫如同黑暗中向阳而生的幼苗,不知不觉中已开枝散叶,遮天蔽日。那场对话如同飓风来袭,过境之处寸草不生。就像此刻指尖触及的木头,纵然茁壮数载,最后还是枯萎倒地。可是自己却意识不到,即便茎干断裂,树根依然牢牢扎入地下,绵延不尽。只待春暖花开时,一抹抹新绿依然会破土而出,继续向阳而生。 哎哎,来了来了! 童哲突然站起来,拍了拍夏冉江肩膀。 哟,咱们运气不错,手机找着了。 老杨远远地冲童哲招招手,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在阳光下闪着光。 多谢你了啊,老杨。童哲迎上去,接过手机。 手机没电了,你充充电应该还能用。老杨似乎刚刮过胡子,面部轮廓清晰了不少。哎,这是你要找的朋友啊? 是啊,夏冉江。 倒是面生。 我一直都在外地上学,可能见得少。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