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易霁虹无端指责和刘祯拼命维护,心里久久不能释怀的愧疚和自责突然有了排解口。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冉平白无故从城墙上栽下来,而且伤的这么重,你觉得可信吗? 易霁虹厉声责问。可是却皱起眉头,心里咀嚼着童哲刚才提供的每个细节。 是你推下去的。 你你说什么?易霁虹已经有些怒不可遏。 他不想跟你去美国,你却想方设法让他去,他有多难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为他考虑过吗? 不用你管了,我现在必须要把夏冉江带走! 你敢! 别吵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问你,夏冉江平时有没有其他的病症,比如,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刘祯把向着易霁虹步步紧逼的童哲拉到一边,又搬了张椅子放在易霁虹身后。 不舒服?啊,我想起来了,夏冉江经常会头疼。 童哲想着,一步步走到床边,仔细端详着夏冉江的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心静气地思考问题。 刘祯的问题极为有效,迅速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之前我记得跟您提过,还想着带夏冉江去爷爷那儿看看,可是后面就忙忘了。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易霁虹慢慢平复了情绪,一脸疑惑。 易律师,我是个护士,做了二十几年了,而且我们家里从医已经有几代人了。我怀疑夏冉江并不是简单摔倒受伤。我也能理解你不太相信童哲的话,换做是我,也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在那么层层保护的城墙阶梯上摔下来。我是本地人,对中华门城墙再熟悉不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现在我还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按照夏冉江平时的症状,我怀疑他是不是脑部或颈椎周边出现了病变。我不清楚你是否了解他的头痛病,经常会发作的。 嗯。 易霁虹回想着跟夏冉江见面的每个细节。可是除了夏冉江冷若冰霜的表情和不屑一顾的态度,一切都似乎再正常不过了。易霁虹突然感慨,自己这个亲生母亲了解自己儿子的程度居然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可是为了表现自己其实是关心夏冉江的,还是回应了刘祯的判断。 我建议先做ct吧。 刘祯舒了一口气,感觉刚才一番话已经成功化解了易霁虹一腔怒火。 如果你信任我,可以把孩子转到我们医院。我们是三甲医院,而且脑外科专家比较权威。我来安排。 那好。易霁虹微微点头。谢谢你。 别客气。你之前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现在也该我们尽一点绵薄之力了。刘祯安慰道。 请您一定帮忙治好夏冉江。我就这一个儿子易霁虹紧绷的情绪有些失控。 我能理解。我也是这么一个儿子。刘祯欲言又止。顿了几秒,又接着说:夏冉江是个好孩子,很懂事,之前还去我们家吃过饭,我很喜欢他,感觉就像多了个儿子。 童哲似乎听出了刘祯的言外之意,心里不由得有些激动,侧过头看看刘祯。也许是缓兵之计,也许是报恩心切,无论刘祯那一番话的目的是什么,夏冉江暂时算是留下了。 夏冉江在病床上昏迷了两天。做完ct,刘祯立马把ct片送到医院脑外科专家彭主任办公室。 情况有些不妙。彭主任皱着眉头,扫描着ct片上每个细节。血液化验呢? 这里。 刘护士,这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额,我儿子的同学。刘祯听到这话,知道情况不妙。彭主任,您看出什么了吗? 我怀疑是高级胶质瘤,脑瘤的一种。你看这儿,很小一块。 那怎么治疗? 这不是一般的肿瘤。彭主任表情凝重。目前来看,高级胶质瘤的治疗十分困难,这种最常见的颅内原发肿瘤生长肆意,肿瘤边界不明显,又涉及人体的最重要的脑组织,很难通过手术完全切除。而这种肿瘤细胞对放射又不敏感,为了达到治疗效果,只能加大辐射强度,但这又会进一步加重脑组织的放射性损伤,很难说是不是真的能够延长患者的寿命。再加上血脑屏障的存在,有效的药物也很少。因此,这类病手术难,易复发,而且恢复起来会很难。即便成功治疗,病患五年生存率只有10%。这种病,过去几十年进展十分微弱。 但是也不是没有希望。现在美国有一家医院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思路是通过抑制导致病灶的细胞黏附蛋白减缓肿瘤细胞的生长,最近似乎有了一些进展。我们一直跟他们有接触,你们可以去试试。 那现在呢?总不能这么一直昏迷不醒吧? 现在还很难确定。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刘护士,咱们关起门来说话。你也知道,医学只能根据理论和实践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