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余兮。” 霍然走出机场,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之后,她靠着车窗,懒懒地接起电话。 对方的声音透过听筒穿进她的耳蜗,霍然疲惫地按着自己的山根,企图消减自己身体上的疲惫。 “然然,下周叁要开高中的同学会,你来吗?” 霍然靠着椅背,她按下车窗,风透过露出的缝隙吹进来,她的视线落在窗外一闪而过,行走在街道上的高中生身上。 她的思绪回到高中时期,课间嬉笑打骂,那是她为数不多真正快乐自由的时候。 可距离那个时候,居然已经快十年之久,她已经二十七了。 阳光透过车窗射进她的眼睛,她伸手挡住,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说:“我去,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霍然坐着出租车坐到自己原本的公寓,公寓几个月没有住人,房间已经落灰,她叫了人来打扫。 打扫的时候,她走到阳台,她低头看着手机,指尖滑动通讯录,突然定住,没等她点开,那个电话就像是提前预知了一般,打了过来。 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 「妈妈」 她吸了一口气,接了这个电话。 “喂,妈妈。” “你结婚几个月了都没有过来。” 霍然空着的左手扣住了栏杆,她低头看着,没有隐瞒,她说:“我去拍戏了。” 对面似乎生气了,透过听筒能准确地听到瓷杯重重砸在托底上的声音。 霍然脑海里仿佛已经出现了这么一个画面,珐琅工艺描金的咖啡杯被女人摔在地上,滚烫的咖啡液烫伤了她的手臂,可她只能一声不吭,甚至不敢说一句疼。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滞,霍然的额头出现了密密的细汗,是冷的,不带温度的。 栏杆上的花纹扣进手掌,泛着密密的疼,霍然的呼吸就变得急促。 直到,对面开始咒骂她,一个贵妇人的姿态尽数破灭,她对待霍然,不像是母女,反而像是仇人,她说:“你真让我丢脸,我怎么就没在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掐死你……” 情绪宣泄完,对面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右手的手机滑落在地上,她像是刚刚脱离了窒息般,疯狂地呼吸空气,她的眼眶因为母亲的咒骂红了,眼眸里闪烁着泪光。 “呼……呼……” 这个电话里,通篇都没有母亲对女儿的关心,甚至连回家说的词说的也是“过来”。 可这对于霍然来说,她原本就该早已习以为常,却只是因为心底仅存的渴盼,而让她的心一瞬间空空荡荡。 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伤心。 自幼母亲对于生儿子的执念,与对父亲的出轨,使她将自己的全部怨怒都发泄给了年幼的女儿,母亲那如恶鬼般的狰狞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烙下深可见骨的疤痕。 一直到后来,弟弟的出生,才让她的注意力转移,不再怎么管教自己的女儿,这才让霍然松出一口气,想尽办法地想要逃离。 只可惜,她困于血缘,困于霍家大小姐的身份,到了适婚的年纪,她被半强迫地相亲。 哪怕没有迟晏,还会有其他人。 迟晏是那些所有选择中的最优选,他的身份足够,迟家如今如日中天,霍家比之迟家也稍加逊色。 迟晏浪荡的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