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的声音都尤为苍老,很是嘶哑:“你——” 他突然笑了起来,撑起手臂看着陆夜,一下说出了许多话来:“哈哈哈,你这个样子根本不配为帝王。你以为你还能改变的了什么?正统血脉又如何?皇帝他活得好好的,现在的太子是周誉,你看看你自己,就算把皇位给你,你看看你自己这个畜牲还配吗!” 连尤皱了皱眉,道:“属下去割了他的舌头。” 陆夜摇了摇头,面上仍有笑意:“让他说。” 这样的声音并不大,可诡异又扭曲,就像是指甲划过墙壁的声音:“…你以为还有谁不知道吗,皇后娘娘,你的亲生母亲,是你亲手杀的!真可笑啊,她当妓卖身供你读书吃饭,你却亲自弄死了她!你天生就是个恶种。” 陆夜蹲下来,将穿在年轻男人的手腕上的木筷掰断一大节,将断口抵住李德全的下颌,旋转碾磨,皮肉被磨烂,筷子进去一节。 他道:“继续。” 李德全死死抓住陆夜的手,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求饶,可是想起方才身边人的死状,还有连孩子也不打算放过的陆夜,就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的话也越发的恶毒:“…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跪在大街上不停的给人磕头让人赏你一口吃的时候了,有一个人扔给一个包子,你还记得吗?那个人就是你最恨的,鸠占鹊巢的当今陛下啊!” 断口不断的碾磨血肉,陆夜的脸上表情有些癫狂,额间青筋显露,瞳孔带着红。 红黑色的血不断的从李德全下颚流出来,他声音越来越哑:“你以为当初是幸运逃过追杀吗,不过是耍耍你们罢了,摇尾乞怜的样子真好看啊,可怜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居然真的去当妓,玩够了你们就可以去死了……” 筷子已经进了大半,李德全声音也越来越弱:“谁会可怜你啊,谁会可怜一条狗啊……” 筷子从他的后颈穿出,陆夜的袖子上全都是血,他的胳膊微微颤抖,而李德全尚未断气,暴戾的情绪翻滚成了一种扭曲的颤栗,他在他耳边道:“可是我活下来了,所以你们都该去死了。” 陆夜一拍,筷子从他的后颈直接整个出来,李德全倒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的抽搐。 陆夜仍旧蹲在地上,满屋子的血腥味突然让他开始有点恍惚,这样都血腥味实在是太熟悉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如今回想起来的,却是十几年前那个破茅草屋里的血腥味。 小孩子的大声哭叫,还有母亲的哀求不断的涌入他的脑海。 “小夜,救救母后……” “母后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小夜,帮帮娘亲,好不好……” 那些混乱的记忆最终都变成了满幅的鲜红,成了他脑海里,最初的,关于鲜血的印象。 这样的记忆就像是虚晃一下似的快速的闪过,他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候间有些干涩,目光落在蜷缩着的李德全身上,面无表情道:“与他有关的,一并处理了——” “啪!” 是东西碎裂的声音,木门紧接着被推开。 连月冷声道:“谁!” 陆夜额上青筋显露,面目沉冷,他一扬手,手中那根带血的筷子破空而去,钉在了门边。 离沈至欢的眼睛仅有一指的距离,她鬓边的碎发被强劲的空气削断,轻飘飘的落下。 沈至欢光着脚,瘫坐在地上,纤细的小腿还带着些许红痕,面色煞白,眼角甚至带着泪,身上披着的长衫落在地上,身形削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