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无论是缎料还是绣工都绝珍品,祁垣心里暗暗吃惊,又翻看看了看,这才发现发现腰肩处的针脚有些细微的不同。 他稍一琢磨,倒是猜到了一些云岚多半是买来的成衣,自己改动的。 大户人家的衣服量裁必须随体,所以用料多,工费也高。而裁缝铺里的成衣多半是用的边角料,所以价格便宜一半多,只是改动起来十分耗时费力,普通人家宁愿临时租赁一两天。 云岚既想让自己光鲜,又怕租衣让自己没面子,所以干脆买回来一针一线的都细细改了。 祁垣心里不由一热,也不废话,抱着衣服回屋换上了。他本就长得白嫩干净,最近脸颊又稍稍圆了一下,眉眼也在朝原来的样貌改变,现在一换新衣,整个人竟和以前有了六七分相像。 祁垣自己不住地照镜子,来来回回地看。 云岚本来担心他压不住这样的华服,这下不觉也傻了眼,心想果真相由心生,自家兄长自从想开后,浑身竟再也不见一丝瑟缩拘谨之气,仿佛天生就该穿着这样的锦衣华服一般。 兄妹俩互夸一顿,这才一块出门坐车,直奔了那莲花庵。 这日天气晴好,别家要出游的也早早出了门,祁垣的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才到西胜桥,便堵着走不动了。前面排了一长溜的马车和轿子,众人纷纷抬头朝前看,似乎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 祁垣心里好奇,让车夫去前面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是那武安侯在莲花庵前闲逛,看中了一位美貌姑娘,当即便要掳走。那姑娘的父母俱在,哪能看着女儿受辱,齐齐上前求情理论,却被武安侯一鞭子抽了个半死。 好好的佛门净地,小侯爷强抢民女,鞭笞百姓。人们在后面却又敢怒而不敢言,那莲花庵也大门紧闭,没人出来说劝。 有不少人心生退意。祁垣听车夫回话的时候,便见旁边不住地有车马掉头往回走。这西胜桥前后路途本就狭窄,去的挤不过去,回的退不出来,众人便都黏在了一块。 祁垣想起东池会上的意外,脸色也是一变,忙回到车上要跟云岚商量换个去处。 云岚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犹豫了一下,却道:我不想走。 祁垣一愣,为什么? 云岚却不看他,只支支吾吾道:来都来了,这么走是不是太可惜了再者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小侯爷应该也走了吧 万一没走呢!祁垣皱眉道,反正这里还有太平庵,云照庵,随便去哪儿上香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云岚急急出声,目光却又不停地闪躲。 祁垣正觉纳闷,跟她争执着,就听外面有人高声问:车里可是忠远伯府的祁公子? 祁垣正担心着,一听有人找自己,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忙冲外喊:错了错了!不是! 话音才落,便听有人轻笑着哦了声音。 那声音却熟悉的不得了。 祁垣一怔,忙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 方成和仍是一身湖绸襕衫,见他伸出脑袋,不由一笑:这么漂亮好看的小公子,果然不是我垣弟,打扰了! 方大哥!祁垣嘿嘿笑了起来,连忙跳下去,嬉皮笑脸道,胡说!明明你垣弟最好看! 方成和看他一团稚气,跟倒长了几岁似的,忍不住拿扇子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又往后偏了偏头。 祁垣这才发现不远处的阮鸿和徐瑨。 阮鸿仍是昨天那身大红地四合如意纹的锦袍,这会儿见祁垣也是一身大红地衣服,便一脸惊奇地凑过来,围着转了两圈,哈哈笑道,我就说吗,俊男就配红衣!祁贤弟穿这一身,都快把本公子比下去了! 方成和啧了一声,却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垣弟明明比你好看多了。 阮鸿不服,瞪着眼跟祁垣站一块,直问徐瑨:子敬兄,你来说! 徐瑨不过在刚看见祁垣的时候微微愣了下神,这会儿神色早已如常,只面无表情地看了阮鸿一眼,说什么? 阮鸿道:自然是评评,我跟祁贤弟谁更俊些? 祁垣看见徐瑨后便浑身不自在,要么梗着脖子看别处,要么低头看自己脚尖。这会儿阮鸿问话,他虽然摸摸索索,小动作不停,心里却又好气徐瑨如何回头,偷偷转了眼珠子去瞧。 徐瑨却只板着一张脸,转而对方成和道:方兄,我还要回去招待宾客。 方成和微微愣了下,目光在他跟祁垣之间转了转,随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去问祁垣:垣弟,要不要去成园转转? 祁垣扭开头:不去!不就是个园子吗,能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