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和脸色黑如锅底,冷声问:今日是斗香文会,小侯爷是来斗香还是斗文? 武安侯被几人吼的懵了一会儿,回头见是方成和,不由怒道:我当是谁,会稽来的野狗也敢在殿下面前乱吠! 方成和冷冷道:小侯爷倒是敢骂,在下便是狗,那也是朝廷忠犬,知道忠君爱民。倒是你,目无君主,扰乱纲纪,岂不是猪狗不如? 他这一番痛骂,在场的士子不管是哪派的,几乎都想鼓起掌来。要知道武安侯这种恶棍之流,人人喊打,却又无人敢惹,便连太子刚刚明明恼火了,都要给他留几分颜色。 方成和倒是真敢骂,这劲头便是整个御史台都没几个人赶得上。 众人脸色精彩纷呈,太子都默默垂眼,暗笑了一回。 武安侯恼怒不堪,正要发作,就听对面的徐瑨道:侯爷莫气,既然这斗香文会还要继续,侯爷斗香也好,斗文也罢,只要胜过他便是了。 武安侯哪里看不出他们是一伙儿的,当即脸也不要了,只道:爷我什么都不斗,我就要那小白脸过来陪着! 徐瑨眉头微挑,随后却看向祁垣,目带安抚。 过来。 祁垣看这情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不过袖子里仍放着那把香匙。 徐瑨等他走近,伸手把人拉住,随后对身旁的任彦略一点头:文英,你跟逢舟换一下。 任彦原本一直云淡风轻状地看热闹,说什么也没想到徐瑨会把自己换走,这下不由怔住,一动不动地看向徐瑨。 徐瑨疑惑地看他。 武安侯的视线在三人间巡过一轮,倒是看了出来,不由哈哈哈笑起:徐世兄,你也要左拥右抱不成? 他说完顿了顿,看看祁垣,又看了眼任彦,不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得,今儿我认栽,我就捡徐世兄挑剩下的,如何? 那任彦一向清高孤傲,脾气跟陆星河倒是有点像,如今又在乡试中表现不凡,武安侯向来荤素不忌,之所以不招惹这位,不过是看他寄住在国公府里,怕搞的麻烦。但今日徐瑨如果自己把这表弟推出来,就别怪他混不吝了。 徐瑨哪里听不出他口中的威胁,微微皱眉,就听旁边的人笑了一声。 挑剩下的?祁垣乐了起来,却是一扬下巴,朗声道,侯爷,我们今日来,参加的可是太子殿下的斗香盛会,不是来给你选王妃,若你敢把天下士子都当玩物侍妾,可敢在此明说一声,看殿下答不答应? 武安侯面色微变,眯了眯眼。 太子的脸色倒是稳的很,只问祁垣:若依你之见,这座次该如何安排? 祁垣心想依我之见就该把那胖头鱼乱棍打出去。但这话自然不能说。至于任彦,他跟方成和也都不喜欢,祁垣不过是怕徐瑨为难,所以才会主动站出来。 刚刚殿下不是要考黄太史的四帖香吗?祁垣一揖,昂然道,既然是斗香文会,那便痛快比试一番,谁赢了谁来挑伴儿便是了。我才不要被人挑。 最后一句声音虽然小了许多,但还是让上面几人听了个清楚。 陆星河始终面色冷冷清清,听这话倒是不觉一笑,半开玩笑似的看他一眼:如此,祁兄若是赢了,想挑在下也是可以的。 太子微微颔首:如此倒也公允。 他说完顿了顿,径直问:恬澹寂寞,非世所尚,此为何香?、 祁垣道:深静香。此香需海南沉水香二两半、胫炭四两、白蜜五两、窖藏四十九日,再加婆律膏三钱,麝香一钱,安息香一分,调制成香饼。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太子惊讶道:你连香方都知道? 祁垣一愣,更惊讶:不比香方比什么? 黄太史四香都非黄庭坚所作,只不过因他出名而已,香方也不算秘密,起码几大香户都是知道的。祁垣只当要考的是香方,看谁记得精准,却不知常人连四香的特性都未必记得住,哪里还能背过香方?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太子,又看了看提出比试的文池。 文池也十分惊讶,见状忙解释道:只需将香名跟特性对上即可。 祁垣:只对香名?这跟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果然文人玩的跟他们这些香户就是不一样。 祁垣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太子却道:若你能记得香方,一同说出来也无妨。如果答得好,对一样你便可以多选一人,如何?说完吩咐一旁的内侍,将香药局的管事找了过来。 祁垣眨眨眼,见那管事捧着厚厚的册子,紧张兮兮的翻着比对,心想着这简直是小题大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