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进止,皆需奏闻待报,不可专擅。 祁卓迟疑了一下,崖川距离京城万里之遥,军事进止如何奏报?元昭帝是被窦尚书之事吓到了,所以连自己也不放心。恐怕此行还会另派监军。 果然,朝堂上一片轻微喧哗之后,元昭帝又下旨:命蔡贤、邱茂福等人为内中军,分入大帅诸营 众臣一愣,这下终于有人觉得不妥,嗡嗡议论起来。然而蔡贤势如中天,谁先开口必然得罪这位大太监。 祁卓心中一沉,正要自己出口反对,便见前面有一人出列,急切道:父皇,不可! 朝中嗡嗡议论声顿时停止。 太子周昀道:云贵之地远离京城,若事事待奏而行,恐误事机!更何况前朝弊政,汉唐之祸,莫甚于内臣点兵,干预政事,监军一事,望父皇三思。 一旁立刻有大臣跟上:臣附议。 这种决定太过荒唐,不消片刻,附议的大臣呼呼啦啦,走出来一大半。 元昭帝心中不满,只得改口道:若是如此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便可。 太子气急,不由问道:那何事为大,何事为小? 你是在逼朕?元昭帝已是色变,不由怒道,这天下听你的还是听朕的! 太子脸色一白,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显然触到了元昭帝的敏感之处,连忙跪下请罪。 二皇子一直在旁边蠢蠢欲动,这下终于得了机会,讥诮道:大哥连父皇都想管一管,未免太迫不及待了些,怕是出门忘了带吹嘘的仁孝二字了? 太子向来嫌恶他,见他出言挑拨,冷笑道:于礼有不孝者三事,阿意屈从,陷亲不义,才是大不孝。你整日只知阿谀曲从,学那奸邪谄媚之举,才是最不孝不忠不义之人! 父皇!二皇子说不过太子,便转向元昭帝,大声道:儿臣有一良策要献。 元昭帝一夜未睡,被太子气得够呛,这会儿见兄弟俩竟然于朝堂之上争吵起来,更是大怒,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这会儿听二皇子要献策,元昭帝才稍缓了一会儿,道:你说。 二皇子先偷偷觑了祁卓一眼,却是道:父皇可记得我昨日说的?让祁卓的儿子,那位祁小才子让我身边来便是了。儿臣定跟小才子好好读书,直到祁将军得胜归来。 这话才说完,满朝文武顿时安静了。 祁卓一听,心下冰凉,这下却是再不犹豫,干脆道:陛下,臣得足疾数年,又久居伯府从未历事,不堪担此大任。请陛下另择良将能臣! 元昭帝心头一堵,几乎要被气得仰倒。 为避免祁卓造反,压他儿子为质的确是个办法,然而祁卓本就是朝中大臣,此次又是冒险进京传送军报,此举太过不堪。便是要做,也是待人走后,再另行密旨。哪有二皇子这样理所当然说出来的? 祁卓已然色变,此时坚决不肯去崖川。 元昭帝又急又气,指着二皇子半天,却是突然一梗,整个人向后仰倒,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一旁的太监大惊失色,朝中大臣都乱套了,嗡嗡央央闹成一团。 祁卓跟大臣们一直等到日落西山,肚子都瘪了,元昭帝才终于醒了过来。大家各自归家,虽被嘱咐此事不可外传,然而人人心中都知,元昭帝这一下,怕是得了急病了。 祁卓回到家里,自然也跟夫人说了一声。今日二皇子说让祁垣去伴读的时候,清清楚楚说得是昨日如何,看来这人早就觊觎垣儿了。他心中不安,回来便问祁垣前一天去哪儿了。 彭氏便将祁垣跟国公府徐瑨去成园的事情讲了出来。 祁卓意外道:国公府的徐瑨?徐璎之弟? 彭氏道:正是。徐公子对垣儿帮扶甚多。当日那高崖诬陷你,徐公子和国公爷都出了不少力。后来听垣儿说,多亏徐公子打点各处关节,他才在狱中没吃苦头。平日里,垣儿也跟子敬公子最好,经常去国公府住两天。 哦?祁卓想了想,今日上朝之时,的确看到一位跟徐璎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公子,位列最后,倒是担得起兰芝玉树。但祁垣十几年来都没交什么朋友,如今区区几个月,就经常去国公府住了? 国公爷家虽门风清正,但一门三子都非常人,个个有着七窍玲珑心,自己之前还有投敌之嫌,又跟国公爷没什么交情,他家如何就肯为祁垣冒险?敢牵扯进投敌叛国的大事中来? 如今元昭帝急病,自己这几天是不会离京了。 祁卓沉吟着,来回踱了两步,对彭氏道:如此,合该好好谢过徐公子。你是妇人,设宴款待不便,如今我既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