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将信折起:“算了吧,你指望门房大爷玩儿什么浪漫啊。”把字写一条线上都难,说句人话都不会,还暗号呢。 素素拨弄青豆那两条及胸的成熟麻花:“那你还回信不?” 青豆指尖一挑,拽回自己的辫子:“再说吧,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素素大笑。小妮子还学挺快的。 青豆认真询问素素上学的事,“那里好吗?” “好啊!你来啊!毕业就分配银行,以后天天躺在钱堆里!” 素素不会劝青豆读高中。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好学生才能念中专,如果能上中专,没人会去读高中。说夸张点,中专是比清华北大还要牛的地方。 她去的那所银行学校刚成立没几年,现在还在一个养蚕场,但毕业的学生好多都分在了南城。 她能去那读书,一半还是借于雨霖的光。所以她休息回来,会很认真地带于婷婷。 尽管......于婷婷对她一点都不好。 在于婷婷看来,自己妈妈最近被伯母压过一头,全赖罗素素。要是没有她,孟庭哪有被怼得回不上话的吃瘪时刻。 罗素素问青豆都是怎么带的?她累得都想回乡下了。 于婷婷和于菲菲她们出生没多久,青豆就来了,大人上班,于是指派大小孩看着小小孩。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青豆监工看这两个娃娃。 于婷婷有主意,爱捉弄人,高爬低踩,有城里人典型的精怪,还爱告状,罗素素颇为头大。 青豆脑子里全是念中专的事儿,轻描淡写道:“她们睡觉,我看小人书,哭了就摇摇床,很快安静了。” 罗素素说:“婷婷怪我脾气不好,说‘豆豆姐姐从来不会凶我’。”她模仿婷婷昂脑袋装老卵的样子。 青豆笑:“别理她,她小时候也嫌我。” 罗素素皱眉:“嫌你什么?” “嫌我......”青豆叹了口气,苦涩地挤出笑,“嫌我穷呗。” 罗素素翻了个大白眼,用力到黑眼珠子都消失了几秒,“别理她!” 青豆挽上素素的胳膊,笑倒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笑着笑着,嘴里又泛起苦来。哎,她也嫌自己穷。 - 下午,虎子凯旋,从十三中门口带了烤红薯。 焦糊香甜的烤红薯橘得发红,惹得青豆馋虫活跃,一个劲咽口水。 她刚剥开红薯皮,还没送进嘴里呢,虎子就开始提要求了:“你上次说请我看电影的,今天去怎么样?” 青豆脸一耷拉,赶紧把红薯还给他。 素素接过红薯,咬了一口,又剥了下面一圈皮,递给青豆,“先吃了再说。” 也对。青豆心一横,张嘴就是一大口,心里想,我要赖掉,我没有钱。 素素和青豆手拉手合力抗敌,唾沫横飞,就在即将要取得胜利的时候,篮球一咚一咚,有规律地由远及近——顾弈来了。 东门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碰上,全是熟人。 顾弈手边跟着个男的,中等个头,眉清目秀,这人青豆认识,是当年和顾弈一起在台球室玩儿的混子,也是素素银行学校的学长。叫小海。 那男的一见素素就扭脸,似乎想走,走出两步估计想通了,又回了头,眼睛直视前方。偏就是不看素素。 哟。青豆眼睛一亮,挠挠素素掌心。 顾弈目光略过他们,“干嘛呢?”三个人站在车棚边上,跟罗马柱似的。 青豆说:“吵架呢!” 小海问:“吵什么啊?要帮忙吗?” 青豆问:“你帮男的还是帮女的呀?” 小海上前一步:“我当然帮理!” 虎子来了劲儿:“理!我这儿占理!”他噼里啪啦一通豆子,重点落在青豆的没有良心上。 就在虎子要发动第二波闹腾的千钧一发之时,素素说话了:“海子哥,上次不是说要请我看电影吗?要不一起吧。” 她说完,四下立马无声,包括正张牙舞爪的虎子也被施了定身咒。大家脑袋整齐划一,意味深长地将探究甩向小海。 在这个时代,学生谈爱情与偷盗同罪,是羞于提及的事,青春期喷薄的好奇和欲望皆是欲盖弥彰地进行,比如写封情书,比如约场烟火,再比如奢侈点的,一起看电影。 大家看破不说破。 小海皮薄,一张脸登时臊成猪腰子。 “你不是说没空吗?”他声音细如蚊呐。 顾弈意外,打台球喊得最豪横的人,怎么这会声儿都没了。 “今天有空呀。”素素推推青豆,让她瞧好了。说罢,她上前一步,走到小海面前,含羞带怯,“那......你有空吗?” 青豆万分震惊,素素好厉害好主动! “有......有的啊。”他可管不了跟顾弈约了打球,声音忽然大了,朝青豆虎子看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