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忙点头,告知情况,说自己跟杂志社沟通过了,四月就能见刊。 洋洋说:“那家稿费给的还挺多的,看你在什么板块,你字数多,钱应该不少。” 青豆眨巴眼:“多少钱啊?” 洋洋估计:“一百?”一万字,一百应该是有的。 “一百!”虎子惊呼,大腿一拍,“哥的第二春来了!”那架势,好像他写了就能中似的。 素素下意识就是一个白眼递过去:“少来!照照镜子!” 虎子挠挠头,笑得全无嫌际:“等会去河面的冰上照照,这会大雪地里,撒泡尿也照不着。” 素素咬唇,好似落下块大石头。她戳戳青豆的酒窝子,为她高兴,当即要点火树银花庆祝。 “还没过年呢。”青豆拦住她。 “谁说只有过年点的,以后你中一篇稿子,就给你点一盒。”素素说完,才意识到没火了。 虎子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往她眼皮底下一递:“点吧,算我的。” 他也为豆子高兴。 素素不满:“怎么就算你的,是我买的,我给豆子点的!” 他深吸一口气,抄兜转至顾弈身后,藏住不住要翘高的嘴角,清清嗓子,满不在乎地吸吸鼻子:“行行行,算你的。” 他们可算说话了。青豆高兴。人人都要学会装傻嘛,会装傻,大家就都开心啦。 也不知道顾弈虎子这烟抽得有多凶,素素手上的这个打火机也是不行的。她无奈翻白眼,只得进一楼的厨房,借烧水的炉子点了个火。 家属院去年装了盏摇晃的小灯,挂在半截电线杆上,摇摇晃晃,此刻灯罩压满积雪,不堪重负,垂头丧脑的。 他们聚在灯下,一人捏一根火树银花,等着接火。 青豆不敢点,就这么看着,等虎子点完束炸开的花,递给她,她才接过来铁签,小孩子一样漾起酒窝,痴痴地盯着呲呲火花。 顾弈使坏,没点别人的,就着她燃的杆儿点着,吓了她一跳。 素素说:“大作家,趁火花燃着,许个愿吧。” 虎子说:“这儿有两个作家呢,都许吧。今夜是文艺之夜。” 洋洋摆手:“我不算了,工作后就没写过,让青豆许吧。” 顾弈说:“许吧。” 素素切了一声,“最该说话的人,怎么话这么少啊。” 虎子紧接着搭腔:“你是不知道,下午发生了啥,哎哟,不忍直视,闹别扭呢。” 为了捧哏素素,虎子义无反顾出卖朋友。 “我说呢,大冷天站雪地里吹什么风。”素素搡青豆,朝顾弈使了个眼色,添油加醋道,“我帮你都想好了,就许:永远有人这么稀罕你。” “啊?”青豆眼睛一皱,还挺不情愿。 顾弈看了她一眼,脸色比这大雪天还冷。 朱洋洋到底是诗人,嘴巴甜:“就许青豆的酒窝永远盛放。” 哟,这话说了,说啥都比不上。 素素朝青豆挑眉:“算啦,不管你许不许,都有人稀罕你。就许酒窝永远盛放吧。” 无所事事的雪夜,积雪高至脚踝,昏灯疲惫,人影横斜。他们每个人眼里,都盛着一碗滚烫的人间烟火。 青豆幸福得酒窝深陷,盯着即将燃尽的火树银花,依依不舍,“不要稀罕我吧。就许:我们以后一直能聚在一起放烟火。” 说完,她朝顾弈摇了摇盛放的呲呲花。 火花熄灭,青豆眼前一黑,好一会才适应一盏昏灯的亮度。 再抬眼,顾弈面无表情,朝她一字一顿比嘴型:关你屁事。 第77章 1994·春 ◇ ◎关系庸俗化1◎ 一盒火树银花十根。 点完第一波的五根火树银花, 还剩五根。素素一向急脾气,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一道点完。 青豆犹豫,往三面环顾, 酒窝挤得又喜悦又遗憾。 顾弈看了她一眼, 对大家说:“要不, 我们去录像厅点吧。” “干吗呀?这么远的。”素素掏东西的动作一顿,十分不解。 “给故事大王程青豆留个念。我的照相机在录像厅。” 虎子臭不要脸:“程青豆是故事大王?那我就是她祖师爷。” 洋洋两手抄在兜里, 应声:“正好, 走走路,暖和。”雪风里头点火树银花, 冻得手脚冰凉,鼻水直流, 还是走走路好。 素素今日穿得漂亮,自然不会拒绝入镜。 这么一说, 又都高高兴兴, 结伴往录像厅走去。 洋洋是青豆的直系师兄。青豆高考志愿上的光电专业抄的朱洋洋, 然后又“传染”给了金津。所以他的工作舒不舒坦, 对青豆来说至关重要。 他毕业分配去北京做了工程师。青豆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