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他这辈子见过车子最多的地方,除了汽车站, 就是鸣宴楼。 外观上鸣宴楼是典型中式造型, 檐顶与两侧雉堞凸起, 形成“山”字, 走近一看,墙体上刻满希腊浮雕,大门是纯西式的拱门,不伦不类。据说,当时设计是按中式设计的,楼盖到一半建材不够钱,停工了,后来另一个老板接盘烂尾楼,装修时改了设计。 青豆进门前特意呼吸吐纳,夹紧屁股,走出淑女的仪态。 傅安洲说都是青豆认识的。青豆想的是学校的同学,高中啊大学啊还有素素,没想到,是虎子。 楼共三层,回字形,像古装戏里的茶馆。一楼正中一个戏台子,供楼上客人俯视。 虎子瘦成一张纸,靠在红漆扶栏,斜支起一边肩膀,探出脑袋似笑非笑,更显得头不小。 青豆愣在二楼楼梯半截,仰头呆滞,仿佛看天外人。 顾弈背朝围栏,看了眼手表,拽过他:“藏起来藏起来,等会程青豆要来了。” 虎子笑得更厉害了。 傅安洲和一个穿白衬衫、腋下夹皮包的男人正在楼梯口说话。他看见青豆,朝她招手,伸手介绍道:“这是这家鸣宴楼的赵老板。” 赵老板一双细眼猫在金边方眼镜后头,左嘴角上方一颗大痣格外扎眼。 青豆收起忿忿的嘴角,快步上楼,朝赵老板鞠躬问好,努力忽略他痣上那根随呼吸起伏的毛。 赵老板看到青豆,眼睛一亮,下巴颏周围松弛的几层颤了颤,拍拍傅安洲的肩,“难怪看不上倾玥。” 傅安洲知他误会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赵叔叔,我们是同学。” 赵老板一点也没信,笑得一脸油腻奸邪,一副把她当自己人的亲和模样。关心青豆几岁了,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青豆是象牙塔里的呆子,遇到这种社会人,毕恭毕敬,像遇见老师一样,有问必答。 对答间隙,她瞥了眼顾弈,没理他。 她和顾弈此刻站在了同一楼层,他自然看到了她,方才戏弄的表情已经褪到玩世不恭的嘴角之下。 傅安洲见顾弈神色不明,呼吸一紧,朝赵老板补了一句:“赵叔叔,她真的……”他一时组织不出措辞,肩往顾弈那儿一耸,“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 赵老板这才“噢哟”一声,明白错点鸳鸯,放过了青豆一马。 虎子看程青豆翻着白眼走过来,笑得前仰后合。和小时候气呼呼的样子一模一样。 青豆面无表情:“藏起来藏起来,程青豆已经来了!” 他们原先的计划是等开席了,虎子端着蛋糕出现,吓程青豆,现在好了,不用吓了。顾弈拳头抵唇,轻咳一声:“你要是愿意装傻,我们可以演一遍。” 傅安洲和赵老板说了好一会话,没有停的趋势。 赵老板老jianghu,一眼就看出青豆俏丽勾人,大好的男孩子没可能不动心的,等青豆走开,拍拍傅安洲的肩,说叔叔都懂。 傅安洲垂下眼,没有接茬,继续跟他说出国的事。 中间,他周到地招呼服务员先上菜,让他们先吃。 等说完话,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往那一看,那三个人端端坐着,对着一方桌的菜没动筷子。 也不知道怎么忍得住的。 赵老板说完话,跟在傅安洲身后,特意跟他们打招呼,指着蒜蓉开边虾、蚧皇锦绣球和新加坡炸鸽子这三道菜对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