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自责于自己对他太不耐烦,却又因为发现他还关心自己而觉得庆幸。 “绵绵。”李陆呈不停地喊他,“对不起。” 宋以绵没说话,却在听见他真心实意道歉的一瞬间哭了出来。 后来他们还是报了警,告诉警察有个吸毒者需要注意。宋以绵还在担心,李陆呈安慰了许久,他才放心了一点。 方正明也真的没再找他,大概是知难而退。 可宋以绵仍然后怕,等李陆呈离开之后,他又该怎么办,方正明可能拿他没办法,那奶奶呢? 李陆呈制止他的胡思乱想,把人抱住,认真地看着他,“我不会离开你。” 宋以绵眼神有一瞬的松动,又泛起薄冰,声音阴郁恍惚,“谁说的准呢?” 李陆呈知道他已经怕了,而语言是最无力的承诺。 奶奶快出院的时候,李陆呈帮忙联系了疗养院。 负责人跟李陆呈算是熟识,招呼了一下,对面也同意会对奶奶特别照顾。 宋以绵本想拒绝,李陆呈竭力说服,说疗养院的环境肯定要比奶奶独居好,而且更安全。 宋以绵也只得答应了。 这几天李陆呈都跟他待在院子里,同吃同睡,宋以绵在外面除草,李陆呈就在里面晾衣服。 “奶奶住进疗养院之后,这个院子闲置吗?”李陆呈问。 宋以绵摇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房产证是奶奶的,我怕……” 看他表情,李陆呈立马明白过来,“怕方正明来打房子的主意吗?” 宋以绵颔首,“嗯”了一声。 李陆呈观察他的脸色,没说话。 这几天宋以绵一直睡不好,李陆呈能感受到,他还是很后怕。 有时候风把院子门吹动,带出声响,绵绵都会发抖,院子里窜过一只猫,他都会清醒过来,立着耳朵听,生怕又是方正明回来了。 小时候宋以绵就经常被他打压,长大了,打得过他了,又怕他发疯,做出无可挽回的事。 李陆呈没办法,只能每天都给他喝点助眠的热牛奶,抱着他不停地安慰,许久才能安稳入睡。 接奶奶出院那天,李陆呈陪着他,上了住院楼,走到走廊上却发现不对劲。 病房的门敞着,里面杂音不断。 宋以绵立刻紧张起来,李陆呈连忙把他护在身后,先一步进去。 方正明衣衫褴褛,手臂上的针孔还在往外滴血,精神已经错乱了,面色扭曲,两只眼睛几乎眦裂,死死掐着奶奶的颈,嘴里混乱地叫嚷,“钱在哪?把钱给我!” 李陆呈心下一惊,当即大喝,“干什么!” 方正明完全没听见似的,拽着奶奶的领口,把她往床下拖,浑身都在痉挛,令人胆寒。 李陆呈两步迈上去,猛地给他一拳,把人打得脑袋一歪,摇摇晃晃两步,跌在地上。 方正明这才找回些许理智,看了李陆呈一眼,看清之后突然开始发抖。 李陆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宋以绵,声音又冷又低,“绵绵,报警。” 宋以绵迅速摸出手机,一边跑到床边检查奶奶的伤势,一边打110。 方正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冷汗满身,听见报警两个字,发了疯一样地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从窗子上翻了出去。 李陆呈追了两步,只看见他滚到草坪里,又往门口跑。 宋以绵按了求救铃叫护士,扶着奶奶躺到床上,四肢百骸都冷得吓人。 突然,窗外的街道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刹车声,伴随着巨大的轰响,昭示着一场车祸的发生。 李陆呈正站在窗边,听见声音,扭头往外看去,眼神一瞬间凛下,微微挑了眉,却没有意外神色。 宋以绵抬眼,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腿要窗边走。 “绵绵。”李陆呈开口制止他,“别过来。” 宋以绵面色茫然苍白,还要靠近,“什么声音?” “别动。”李陆呈声音大了一点,神色有些复杂,“就站那儿吧。” 宋以绵明白了,张了张嘴,有些愣,声音发抖,“是不是他……” 李陆呈微微颔首,又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极为惨烈的车祸现场,抬手拉上窗帘。 窗外,响起警车的声音。 李陆呈关了窗,走过去抱住宋以绵,把他的脑袋往怀里按,不再让他思考这场荒诞的闹剧。 从辛原市回来的那天,天气很好。 宋以绵坐在车上,神情依然平淡,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阴郁和担忧。 离开疗养院的时候,负责人告诉他,可以每天都给奶奶打电话,还有专门的护工照顾她的起居,定期还有体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