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们的陛下都对你非常有好感, 而我本人……我深爱一切愿意为了理想付出生命的人。” 神父说这话的时候笑吟吟的,似乎他真的只是在对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抒发情感。 “谢谢。”对于神父的热情告白,双手拄着手杖站立在他面前的疯医生只是平和矜持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很想打架,”神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想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这对你——和你那个组织并没有坏处,或许你现在就可以掉头,然后等待……这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个不错的主意。” 银灰长发的医生一动不动。 神父叹了口气:“我说真的,趁斯图亚特那条毒蛇还没来, 我们可以和平解决这个问题, 你明明知道他因为陛下的关系非常讨厌你,而我们并不能违背庭长的决议。” 医生笑了一下:“都这么多年了, 你们竟然还没有成功起义吗?那个刺客也就算了, 难道你没有尝试给斯图亚特洗脑?我还以为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只会喊‘为了主的光辉’的狂信徒了。” 斯拉夫语的弹舌音很多, 想通过口型判断语言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加上佩特罗沙说话又快,守在屏幕前的唇语专家眼睛都盯出红血丝了也只能分辨出部分字句,倒是盯文森特的人收获不菲。 对于文森特恶意的嘲讽,佩特罗沙只是静默地笑了笑,拢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抬起:“善于倾听他人的建议是个好习惯,看起来你还是没能从死亡中吸取教训。” 他将这句话说得慢而舒缓,于是唇语专家尽职尽责地将这句话念了出来,很快它就被记录在了白纸上。 样貌威严俊美的神父显然是抓住了文森特的痛点在疯狂戳,这种行为并不怎么光彩,不过无论是佩特罗沙还是文森特,对此都一脸习以为常——看起来他们双方没少做这种事情。 但习以为常归习以为常,这并不能阻止文森特发怒。 白大褂上猩红的血迹飞快蔓延,就像是刚刚有活人的血喷溅在了衣服上,滴滴答答的血顺着衣摆往下流,砸在冰面上的一瞬间,就被冻成了一团团凄冷的霜花。 可以用年轻美丽来形容的医生缓慢摘下了眼镜,随手扔到一旁,没有镜片遮挡的眼镜直视前方,矢车菊蓝的眼眸美得像是辽阔的天空、浩瀚的海洋,殷红如荼靡将死的蔷薇的唇色被过分苍白的皮肤一衬,简直让人有看见了吸血鬼在世的感觉。 这尊烈火里烧融而出的琉璃器皿布满裂痕,依旧能看出他被打破之前璀璨的光辉。 文森特抬起眼眸,呈现出恐怖的失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没有丝毫美感,硬要说的话,它像是魔鬼的狞笑,被残忍谋杀的疯医生从皮囊深处爬上来,怀揣着杀戮欲向着前方饱含恶意地挑起了嘴唇。 病态,癫狂,血腥。 雪亮的细剑从手杖中拔出,披着滴血白衣的疯医生全然不受风雪的影响,眨眼间就突破了狂暴的乱流,出现在了神父背后,蛇信似的剑锋上因为过低的温度出现了层薄薄的冰凌,它正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捅向佩特罗沙的后心。 神父反应也不慢,他不擅长这种冷兵器的近战,感觉到后方凛冽杀意的一瞬间就迅速往边上撤了两步,狂风呼啸着卷向那只身形飘忽的活鬼,白大褂上滴落的血愈发的多,多到连卷起的风中都出现了血迹被稀释后的粉色。 狂风挟裹着地上的一切冲天而起,泥土被犁开了深深的沟壑,好像有巨大的野兽在这里抓了一爪子,被生生掀开的地皮里夹杂着冻硬了的冰和泥土,向着四面八方飞散,这些初始速度极高的小东西堪比暗器,让神出鬼没的疯医生都不得不暂停了逼近佩特罗沙的动作。 冰冷锐利的细剑横扫开弹向面部的石砾,被细剑扫开的石块犹如被腐蚀性的液体侵蚀了一般,转瞬之间就化成了齑粉随着风吹开,杀意狰狞的疯医生脸色已经全然脱离了活人的范畴,唇色猩红,肤色惨白,透着死气沉沉的寒意,手里的细剑在风里刮出恶鬼啼哭般的凄厉声响。 在西方文化中,文森特这样的状态应该被称为活尸,美化一点可以说是吸血鬼,而在东方文化中,他更类似于玄幻小说里用活人炼就的鬼,说僵尸可能有点不太贴切,毕竟没有什么僵尸会瞬移技能,这种技巧只有无形的鬼魂才能掌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