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哥儿,你一个人的时候,可千万别走这种巷子过,得走人多的地方。” 祝陈愿叮嘱他,别看现在天下太平,可汴京城也有藏污纳垢的地方,她大晚上都不会从有沟渠的地方走。 究其原因还是京中为了疏散淤泥而挖的沟渠,深到可住人,一些亡命之徒会在抢了妇女小孩,得手后就潜入这地底深洞中,再想找人,可就跟鱼入海中无数可寻。 世人把这些地界叫做无忧洞。 想到这,祝陈愿有点心慌,拉着祝程勉走得很快,一路走,一路观察着周围,索性,等她走出巷子头,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影。 松了口气后,祝陈愿干咳了声,松开祝程勉的手,往不远处的文绣院走去。 文绣院门前围着一群人,连从祝陈愿旁边经过的都喜气洋洋的,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还高声和旁边的人交谈。 “今年发的东西多,够给我家小儿做一身的。” “可不是,这玩意现在可不好买。” 祝陈愿听得满头雾水,等她到前面时,还在人群中的陈欢看见了她,没叫她乳名,只是冲着她招手。 “冷不冷,瞧你脸都冻红了,勉哥儿咋还把雪蹄给牵出来了呢。” 等她上前,陈欢搓着僵硬的手,柔声问她,又伸手将祝陈愿没弄好的风帽领子拉出来。 “本来你不用来的,做饭也够累的,况且也没有多少东西,两袋子的木棉花,和几捆布料,我和你爹可以拿回去的。” 陈欢拿着一袋子的棉花,祝清和在旁边拿着剩下的东西,帮腔道:“夜里冷,你和勉哥儿走在路上也不安全,下次关门就直接回家去。” “阿姐哪是来帮忙的,她刚还跟我说,鹿家店的熟食好吃着呢,要是没等到阿爹阿娘,就去买几盘带回去。” 祝程勉倒退着往前走,模仿祝陈愿的语气说话,气的祝陈愿在后面直翻白眼。 “怎得就只说你阿姐馋,昨晚缠着你阿姐要买饴糖的人是谁?” 陈欢语气含笑问他,正在前头哈哈大笑的人闭起了嘴巴。 “想吃就去买点,鹿家店的熟食我也好久没吃过了,亏待了什么,也别亏待嘴巴。” 到鹿家店的门口,陈欢停下步伐,低声跟祝陈愿说着。 她进去,不过多时,就拎了一袋子的熟食出来。 几人紧赶慢赶回到自己家中,祝清和赶紧升起厅堂中的地炉和火盆,这屋里没有热气,竟比外头还要冷些。 “绣院里这几日赶工,总算是将官家要的常服给绣好了,明日休沐一天,可得松松筋骨。我瞧瞧岁岁买了什么熟食?” 陈欢打开油纸包,里面是还有热气的盘兔和鹅。 “鹿家店里卖的熟食,我觉得做得最好的就是盘兔和鹅肉,鸭肉太老得嚼半天,肚、肺处理得不算干净,包子鸡杂也不错,可惜今日早就卖完了。” 祝陈愿一说起吃来,那就是行家,头头是道,熟食最好直接上手撕扯着吃,筷子夹不住。 她去浴堂洗干净手后,一只盘兔,她扯下两条腿,分别递给陈欢和祝清和,剩下两只兔腿就是她和祝程勉分着吃。 兔腿红亮有光泽,煮之前腌制过,咸香味全都渗到肉里面。 祝陈愿最喜欢吃盘兔的表皮,煮熟了再上煎锅煎制表皮酥脆,她两指用劲将皮撕扯下来,小滴油脂落到火盆中,绽放出小小的火花。 表皮能挤出来的油脂并不多,祝陈愿咬上一口,香酥的口感和咸香的味道充盈在口中,越嚼越香,到后头连渣子都化在舌头上。 “岁岁选的盘兔顶好,这肉吃起来满口溢香,肉嫩而不柴。” 祝清和吃完兔腿后,发出由衷的感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