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坐下,吐出来的字也是轻飘飘的,“茅十八,要是这家店里的东西不好吃,你就等着吧。” 茅十八顿感自己的脖颈凉飕飕的,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阿姐,这家很好吃的,跟鹤行街黄厨的手艺也是不相上下的。” 她抬眸,瞧着茅十八那谄媚的脸庞,懒得做声,反正是不是真的好吃,菜端上桌就能知道。 给他们端菜的是祝陈愿,她瞧见茅十八,客气地说了句话后,也没打扰他们两个吃饭。 直到她走出去,毛霜降的眼神才移回到油饼上来,她有个毛病,从小就喜欢看美人,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长得好看,就会盯着人家瞧上一眼。 单纯地欣赏,不带任何不良意味,也不会一直盯着别人看。 “食店里掌厨的是这个小娘子?” 茅霜降问茅十八,转换了一下坐姿,从慵懒的变成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不再是严肃到让人生畏。 茅十八的注意力全都在肉油饼上头,听见她的问话,才啊了一声,等会儿说了声,“是啊,祝娘子是程勉的阿姐,手艺可好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茅霜降准备尝尝这肉油饼,她好吃,市井美味也没少吃,单从色相上来看,眼前的肉油饼是合格的。 烤的均匀,金黄和橙黄交错,经过烤炉的炙烤,里面油脂逐渐渗透出来,只闻味道,羊肉味不膻,反而香气很浓。 茅霜降夹起肉油饼,低下头去咬了一口,饼皮包裹着肉馅,只要稍加咀嚼,面皮里头那种细小的油脂就伴随着轻微的响声,在口中蹦开。 荤食能给人带来极强烈的感触,尤其是尝到美味时,茅霜降板正的身姿也慢慢瓦解,开始靠在椅背上,垂头品味。 橘皮放在馅里是最妙的,不仅能够去腥,还可提味,解油腻,还有烤制时出的肉汁,滑到舌尖上,让人忍不住回味一番。 茅霜降对肉油饼很满意,又尝了口旁边的白粥,寡淡而无味,夹了筷子送上来的拌菜,崧菜吸足了料汁,一咬开,里头的汁水带点醋味,要是肉油饼和这拌菜放在一起,茅霜降自觉自己能吃上三个。 “你说得对,这家手艺确实不错。” 茅霜降吃完一个肉油饼后,有些赞许地说道,又夹了个饼来吃,心里忍不住想,她的朋友那么多,可全都是好吃的,每一个能动手的。 要是能拐…,呸!要是能和这个小娘子做闺中密友,那… 茅霜降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吃完后神色如常地出门。 天色渐渐暗下来,从祝家食店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直到最后一人手撑着墙壁从街边出去后,食店才关上门。 祝陈愿日常算着账,虽然收银钱不是她来干的,但祝清和收到的每一份钱都会记在一张纸上,只要算算开支便可。 食店是赚的,刨除采买的东西和每天的工钱,一天大概赚个几贯,多的十来贯。 祝清和看她拨弄着算盘,脸上露出笑来,忍不住说:“到时候你自个的嫁妆银子可别比我和你娘攒得多。” 她今年也快十八了,按理说,及笄之后,陈欢就可以给她相看人家,提早找个如意郎君。 可他们没有,一是之前祝陈愿生病,即使病好,外表看着是康健的,底子却还不够坚实。她不适合过早有孕,不然孩子保不住不说,大人的身体都得拖累垮掉。 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里忍心让她小小年纪就遭受这样的苦难,直接放言出来,要等十八岁后才准备婚嫁之事,媒婆才歇了心思。 二是,近十几年来,刮起了厚嫁风,娶妇得备大量的银钱,嫁女亦是,他们两个虽有不菲的家底,却总想替祝陈愿多攒点,到时候,光凭她自个儿的妆奁产,就能让婆家不敢小看她。 拖着到现在,她年岁也到了,婚嫁上拖上一年,到二十岁再怀孕生子,是正合适的。 “阿爹,那你和阿娘可得加把劲。” 她半点不害臊,自己说完后都乐出了声。 回到家中,祝清和笑意浓重地和陈欢说起来这件事,陈欢也笑,“岁岁,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们家可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 她也不是父母定下的亲事,当年祝清和到明州来求学,陈府就在州学的不远处,她出门时常能碰见祝清和站在一边看书,久而久之,心生情愫,两人家境都不差,陈父陈母也就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