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敢直视人家。 这样的对视,宛如蛛丝织出一个漂亮的网,花纹繁复,样式精巧,无意吸引猎物,却还是有人不小心沾了上去,缠在手上,直至日后蔓延至心上。 鲤鱼兜子是叶大娘端上来的,薄而嫩的皮包裹着青绿交白的馅料,还有一小碟蘸醋。 裴恒昭心思恍惚,他背对着帘子,夹起一个鲤鱼兜子,匆匆咬了一口,直到味道进嘴才回过神来,跟他在杭城惯常吃的并不相同。 面皮软有韧劲却又筋道,鲤鱼的软烂陷于粳米的粘糯中,面酱的味道最为浓重,却又被陈皮、姜末中和,油脂在里头让馅料不发柴,却又不显得油腻。 他盯着碗里的鲤鱼兜子,默默又尝了一口,听见徐培风吃完一只后小声说道:“小娘子这般的手艺,将来嫁给哪户人家都是别人的福气。” 裴恒昭往自己碗里去的筷子,又转了个道,直接在盘子里头夹了个鲤鱼兜子放到徐培风的碗里。 徐培风不解发问,“夹给我干啥,我自己有手会夹。” “专心吃自己碗里的,别嚼舌根。” 他言外之意就是,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作者有话说: 我其实还挺害怕写感情戏的,大概第一本写的太过于尴尬,现在就束手束脚的,我们还是走细水长流的吧,我真怕尬到你们。 到时候要是你们跟我说,你写的好油啊,男主啥啥啥的,我可能会当场哭出来(开个玩笑) 今天的尴尬吗●﹏● 照例还是发红包感谢大家,爱你们@w@ 第40章 荷叶饼 徐培风夹起碗里的鲤鱼兜子,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多有冒犯,也不再开口说话。 本想还跟祝陈愿说说,古大古二那两人因回去时摔得严重, 卧床躺了好些天, 还错过了公试,这次的成绩又是最差的, 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遣送回他们的州城。 但直到吃完后, 徐培风也没有再出声。 裴恒昭轻轻搁下筷子, 桌子上的烛光晃眼, 他偏头望向账台,蓦地又想起那天过来的事情。 他并不了解女子,哪怕是家中女眷, 除了母亲和妹妹, 其余的也都是避嫌的多。 打过照面的,大多都是温婉且柔静,连说话都是反复斟酌过的,生怕丢了女儿家的脸面。 可好似—— 裴恒昭立马止住自己的思绪, 揉揉额头, 他最近几天越发奇怪起来,心思总是收不住, 看来在殿试前,不能再随意出来。 他等徐培风吃完后, 便毫不犹豫起身出门, 等离开食店, 才悠悠说道:“我得静心准备殿试, 你之后若是要来, 便自己过来吧。” 徐培风跑到他前面, 转身震惊地问他:“为何要准备殿试,依你现在的成绩,等今年九月便可直接授官,留在京城也能更快升官。” 他是真的不解,明明前面有一条更宽阔的路,为何偏偏就要从没有多少人肯走的小路上过。 “你跟家里都商量过了?” 徐培风又赶紧追问。 他们两个的爹,裴恒昭的爹是知府,他爹是通判,所以两人一起在杭城的府衙长大。又进了州学,哪怕后头裴恒昭考到了太学,他昼夜不停地学,也咬牙考上了,以为以后也能在一起共事,结果现在却发现连两人走的路都不一样。 心里头难得有些失落。 “我爹娘都说随我心意,图南,我不想留在京城。你要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裴恒昭并没有将话说得很明白,他在太学里头有些名头,遭受到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更何况有的人浑身上下的心眼多得跟筛子一般。 他并不喜欢这般勾心斗角,反而厌恶。 大抵应和了他爹给他取的字,含章,取自韬光逐薮,含章未曜这句话,却好似让他的性情也如此一般。 “你无须跟我一样,我知道你今年成绩很不错,能得一个授官的名额。” 裴恒昭是真切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