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南静言哭得颤抖的身子,明白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不是遗忘,而是藏在心里却不再宣之于口。 在这个充满了光照的屋子里,往事和哀伤像游走的灰尘从缝隙里钻出去,游游荡荡消散在这个世间。 那天之后,南静言就没有再哭过,脸上能看到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而祝陈愿偶尔待在慈幼院里,更多的是和祝清和逛杭城的大街小巷,吃了很多的美食,也买了很多的东西。 两人还没逛过瘾,就到了南静言和江渔的大好日子。 慈幼院里到处都是四司六局的人,忙中有序,茶酒司管宾客,客过茶汤、上食、请坐之类的。 为了不让南静言的婚事无人过来,管事大娘不仅请了旁边的邻友,还有惯常买卖的人家,凑齐了好几桌,也不算是太过冷清。 另有厨司的烧宴席、台盘司的出食、管碗碟等,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排半局的掌桌椅,将两人的婚事置办得很体面,张红挂彩。 外头忙碌,房间里面,管事大娘请人给南静言上妆,祝陈愿帮忙穿衣。 穿着红绿相交婚服的南静言,挽起高耸的发髻,妆浓而不落俗套,衬得眉眼越发出彩动人。 管事大娘摸摸自己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哽咽的声音都藏在自己肚子里,听到外头越来越急促的乐声,她才拍着南静言的手说道:“好孩子,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哭,高兴地走,我扶你出去。” 南静言抬头,轻微地上下摇晃,不让自己的眼泪出来,拿扇子遮住自己的脸,祝陈愿扶着她往外走。 外头四司六局的人已经拿酒款待行郎,花红、银碟、利市钱都发过后,就可以出门子了。 江渔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绿衣裳,花幞头,一改往日的冷漠,脸上带笑,看见南静言出来,笑得更加高兴。 不管世俗,从马上翻下来,将南静言扶进轿子里头,看得外头的行人俱都大笑起来,并无恶意。 羞得南静言赶紧放下帘布,催促江渔赶紧回到马上去。 等到利市钱红、撒谷豆完成后,轿子缓缓升起,往江渔在杭城买的一处小院子走去,商队还算挣钱,且他又无别的嗜好,倒是攒了一笔小钱。 等轿子停在房子外头,祝陈愿扶着她下来,从青毡花席上跳过马鞍,在草和秤上跳过去,直到坐到床边上。 南静言紧张地拽住祝陈愿的手,她现在说不出一句话来,可礼官来了。 祝陈愿不能待在这里,她说道:“静言,要行礼了,我得走了,你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等回到汴京我再给你夫妻两个做东。” 南静言闻言怔然,缓缓松开她的手,细小的声音从盖子底下传出来,“会好好的。” 从房里退出来,江渔正进去,她一直站在外头,里头传来礼官高昂的声音,直到一句“礼成。” 她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来。 以后那条崎岖又遍布荆棘的小路上,总算不再是一个人踽踽独行。 南静言婚后会留在杭城几个月,再返回汴京,而祝陈愿则得赶当日的船赶回去,她在杭城耽误的时间太久了。 海船已经停在岸边,两人往上边运东西,昏暗中祝陈愿好似看到了什么东西,猫着身子钻到了船舱里。 下意识眨眨眼睛,再看却什么都没有,她以为是近来认床没有睡好导致的,也就没多想。 等东西全部都搬到了船舱中,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船只快速驶出杭城的港口。 祝陈愿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寂静中除了海浪的声音,她好像还听到了猫叫声,似有似无。 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有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祝陈愿怀揣着不安,拿起一根木棒,将蜡烛握在手上,打开临近船板的窗户。 低头向下看去,正对上船板上女童的眼神,两人都差点吓得大叫,祝陈愿看看边上没有任何人,拍拍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地说道:“就你一个人?船板上冷,你先进来。” 女童抱紧怀中的包裹,左右张望,脸上神情凝重,稍后提着一把木剑从舱门里绕进来。 祝陈愿才看清女童的脸,她的脸很圆,下巴跟包子边缘的弧度完美契合,眉间挤出几道“包子褶”,活像包子成精似的,生出一双圆溜溜,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