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小叶屈起双膝跪在地上。 惊得她连忙跳到边上去,赶紧扶起夏小叶,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夏小叶是个实诚人,硬是磕了好几个头才起来,她发自肺腑地说:“我们一家受了小娘子你的恩惠,才有今天的日子,我不知道能有什么好回报你,只能给小娘子行个大礼。” “我们一家都是粗人,也说不来什么好听话,不过小娘子恩德我们都不敢忘记,要是连恩都能忘,我们哪里还算是人,以后要是有用到我们一家的,小娘子你尽管说。” 夏母话里话外都是感谢她的好心,感激的话是说了一遍又一遍,直把祝陈愿都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夏婶,小叶,你们想要说的我都明白,不用老是记在心上。今日说完以后,就不用再提了,不然下次再让我过来吃饭,我可不会再来了。你们要是真心想感谢我,还不如去食店帮我一起做百家饭,不然今日都忙不过来。” 在祝陈愿心里,真的不过就是顺手为之的小事,她也不想挟恩图报,干脆就将此事翻篇,以后都无需再提。 夏小叶和夏母对视了一眼,感谢的话都憋回肚子里了,只要她们自个儿心里记得就成。 临出门前,夏母还拎了一篮子的菜出来,她憨笑着说:“这不是我们去乡下收菜,那里的菜水灵又便宜,买了许多,这篮子小娘子你拿回去吃,要是吃着好了,跟小叶说,我一准给你送来。” 她这个人朴实,挑的都是好菜。 “夏婶,真不用,这次我就收下了,以后再拿给我,就得算银钱了,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吃白食。” 祝陈愿无奈地表示,她明白今日这菜要是不收,他们这一家心里都过意不去,只能伸手把菜给接过来。 被夏母给避开了,直说让她拿着过去就成,免得糟污了衣裳。 几人说笑着到门口时,叶大娘和叶三姐两人站在那里,许是晚上睡得好,叶三姐比之前多了几分血色。 “外头热,先进来再说。” 祝陈愿没在门口叙旧,将门打开,让大家进到屋里头说。 到了厨房里,她去掀开盖在面团上的木盖,一边转过头关切地问道:“三姐你身子好些了吗?别站着,坐到边上歇歇脚再说。” 叶三姐摇摇头,她不能让自己被当做个吃白食的,连忙说:“身子不碍事的,养了这么多日也好了,听我大姐说,小娘子你今日要做槐叶冷淘,这个我在军营里也做了许多年,要不我来做做看?” 她提起军营来时,身子还是忍不住瑟缩,但话语里充满了希冀,大概太想有一件事情可以做,所以眼睛里也都是渴求,叶大娘也没有拦着。 人活着得有盼头。 祝陈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毕竟总要看看她的手艺。 掺了槐叶汁的面团是翠绿的,叶三姐在军营里干了这么多年,手劲还是有的,将手搓干净后,揪一团面下来,再揉几下,她直接用手穿过面团,无需用刀切薄,反复拉扯面团,直至在手上变成一根根细丝。 大小粗细都得当,叶大娘帮忙烧火,等锅里的水急促地向上冒泡,叶三姐才抖落着面条,全都放到锅里去。 煮好的面捞出来,过刚打上的井水,一遇冷面就四散开来,在盆里沉沉浮浮。 祝陈愿看得仔细,心下赞叹,手法老道,做事有条不紊,最要紧的是干净, 叶三姐开始调酱汁,夹出一小碗面来,大概几口的量,淋上汁拌好后递给祝陈愿。 “小娘子你尝尝。” 她接过,青绿的面条卧在碗里,熟油让面变得油亮,槐叶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明州人嗜鲜,爱其本味,叶三姐做的槐叶冷淘也是这般,不放过多的调料,加点盐巴、醋、麻油和蒜泥拌一拌。 筋道又弹牙的面一入口,先是蒜香咸味,再是那槐叶清香,只可惜还不够冰凉,再放上片刻,等面尝着跟冰雪似的,槐叶冷淘便成了,吃上一碗暑气顿消。 祝陈愿很满意叶三姐的手艺,她放了碗,笑盈盈地道:“三姐的手艺很是不错,合该让大家尝尝。只是暑热,都想吃些凉快的,再打桶井水来,让面多浸会儿。” m.xIApE.coM